門口。

陳年默默的在心裡回答道。

房間很大，就是地麵也是很寬敞的，陳年關上門，靠著門邊窩成小小的一團。

裙子軟軟的墊在身下，睡起來很舒服，還有地毯，一點也不硬。

今天趕了很遠的路，陳年已經很累，聽著水聲，漸漸的就睡著了。

水聲漸漸熄滅，蘇流西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餘光瞥見屋子角落裡的一團，先是嚇了一跳，隨後才從那一團身上粉紅色的公主裙認出來是陳年。

裹著浴袍，濕著頭發，蘇流西皺起眉頭過去，伸腳搡了搡地上的一團。

“誰允許你穿著我做的衣服躺在地上的？”

冰涼的水滴順著長發滴在陳年臉上，小家夥一激靈醒過來，睜眼便看見了蘇流西。

“小姐……？”

“誰讓你躺在這裡的？”蘇流西語氣不太愉悅，臉色也很黑。

“小姐叫我小狗，小狗就是睡在門口的呀……”陳年揉著眼睛坐起來，身上的公主裙揉成一團，褶子都炸成飛邊兒的了。

蘇流西一陣無語，也顧不上心疼裙子，伸手把還未清醒的她拉起來：“那是看門狗，你是寵物狗，還是洋娃娃，應該睡在床上。”

“睡在床上……？”陳年看著布置的仿佛宮殿的房間和懸掛著蕾絲床簾的公主床，有些望而卻步。

這樣漂亮整潔的床，給她睡？

“是，睡在床上。”蘇流西都要被她給氣笑，“誰讓你穿著我做的的裙子躺在地上的？快把衣服換下來！”

提前準備好的睡衣被砸在陳年臉上，大小姐似乎生氣了。

“小姐，我和你一起睡嗎？”陳年看著那張床問。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躺在上麵的畫麵，這樣漂亮的床，應該公主獨自一個人睡才對。

“不然你想睡哪裡？”蘇流西不客氣的反問。

像看門狗一樣睡在門口嗎？

“……想和小姐一起睡。”陳年老實的回答。

“那不就是了？”蘇流西鬆開手，捂住浴袍領口，“行了行了，我要換衣服了，你不要隨便看。”

“……哦。”陳年點點頭，轉過身去麵壁，“年年乖，年年不看，小姐換衣服吧。”

蘇流西迅速換好睡衣，把同樣換上睡衣的陳年拉上床，整個兒塞進被窩裡。

“把頭露出來。”蘇流西看著在被窩裡亂拱、找不到出口的陳年，無語的拉開被子，“這裡。”

“小姐，你的床好軟好大呀~”陳年露出頭，“年年從來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床！”

看到她縮著身子，蘇流西順手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

“小狗。”蘇流西喊她。

“怎麼啦小姐？”陳年靠在又大又軟的枕頭上，撲閃著黑漆漆的圓眼看蘇流西。

“咳咳……”蘇流西被看得身上發毛，“你不要看我。”

“好的小姐！”陳年乖乖移開視線。

小姐屋裡有許多能看的，雖然都不如小姐本人好看，但為了聽話，陳年還是把視線留給了它們。

想到那隻小羊羔，蘇流西經不住問她：“你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以前的生活。

陳年想到幾年前離開的老狗，從來沒有記憶的媽媽，溫順的小羊羔，能跳上飯桌的母羊，從小到大關心照顧她的姥姥姥爺……

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以前的生活啊……”陳年細細回想，娓娓道來。

“姥姥說，我出生在一個有風有雨的晚上，那天的天氣特彆惡劣，媽媽意料之外的早產了兩個月。”

“因為在村子裡，女人生產都需要找村子裡的產婆嘛，那天天氣不好，產婆臨時沒有找到，找了個有生產經驗的老婦人給媽媽接生，因為不是熟手，生產的過程格外不順利，媽媽落下了病根，熬了半年多還是走了，所以我對她沒有什麼印象……”

“我是喝家裡母狗的奶長大的。姥姥說，那年冬天天氣太冷了，小狗太小，抵抗力不好，都被凍死了，所以母狗願意當我的奶娘……”

陳年說到那隻老狗，神色都哀傷了些許：“所以小姐叫我小狗其實也不算錯，我的確是隻小狗崽子。”

蘇流西神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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