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讓車夫停車後,回頭朝裡麵的秦政一拜,下了馬車後就開始召集群臣頒令。
秦政則是手中拿著趙高的匕首,好奇的用匕首在自己的手上割來割去,這種肉體可以選擇免疫,或者承受物理傷害瞬間恢複的感覺,讓他感覺奇怪無比。
“陛下,臣…
!!!!陛下還請珍重龍體!”
逃跑的駕車太監,也是這兩天的傳話太監畏罪潛逃,被衛軍抓住後劉雷便趕忙過來,看向車內正準備報功。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他看到裡麵的秦政在自殘,反應過來嚇得他驚呼一聲,又不敢有所動作。
秦政看了門口的劉雷一眼,將刀轉了一圈,握著匕刃,遞向劉雷。
“朕有仙法,可無視刀劍傷害,還有,以後朕的周邊,無需防範刺客。
何事如此急切來報?”
“諾!”
劉雷小心的接過青銅匕首,對於秦政說的內容心中滿是駭然,比剛才看東西憑空消失還驚駭。
物品消失最多就是術法,可這肉身無敵就不一樣了,這已經是仙人才能做到。
剛才秦政自殘的動作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匕首在手上刺來刺去,如果不是接到了匕首,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匕首有問題了。
“陛下,剛才駕車太監蕭逸跳下前室,神情緊張逃竄,臣便命人將他抓住,如今正在訊問。”
“父王!兒子求見父王,父王大病初愈,又得仙法,還請父王讓兒子看看父王。”
胡亥的聲音在車外響起,秦政想起了曆史上的胡亥,眉頭微微皺了皺。
不過旋即又想起,昨日胡亥在自己床邊哽咽的聲音,這感情也沒做假。
“蕭逸和趙高彆關一塊,也要保住他的性命,注意彆讓他自儘了。
行了,下去吧,有事及時稟報,讓公子進來。”
“諾!”
劉雷合手一禮,然後走到馬車前室,讓駕車太監停車的同時,麵向在車邊同樣翻身下馬的胡亥。
“殿下,陛下召你進去。”
“好!”
胡亥朝劉雷應了一聲,在跟隨的將士和劉雷的搭手下,登上馬車前室,不用低頭便走進了高大的溫涼車二號。
剛才他已經看過了秦政從車上下來,隻是被秦政的冰冷得眼神凍住,再加上秦政沒吩咐,不敢靠近,現在仔細端詳,才發現秦政居然年輕了很多。
不過他的心中更多的,確實所想得到證實的狂喜,這種喜悅,比秦政複活,比趙高昨晚給他說他有機會繼承王位更甚。
因為,秦政都能起死回生,得道成仙了,那他作為秦政的兒子,還遠嗎?
“恭賀父王!
兒子昨天傷心極了,茶飯不思,如今見父王身體無恙,兒子便放心了。”
秦政什麼沒說,就這麼盯著已經二十歲的胡亥,胡亥雖然表現的很關心,但麵色隱晦中激動什麼,他一清二楚。
將他和昨日在現代社會遇到的年輕人進行對比一下後,心中打了負分,胡亥現在在他心中,還不如昨天給他上菜的兼職服務員。
以往他是真心喜愛這個兒子,要不然也不會讓他跟隨自己東巡,這也是從扶蘇叛逆後,他有意培養繼承人的關係。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兒子跟隨趙高學習多年,又被自己看好,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反而在日後成了個昏庸的廢物。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你和趙高學習律法,學的怎麼樣了?最近趙高傳授了你什麼?”
“兒子不知道趙高這狗奴做了什麼觸怒了父王!以至父王讓人將他帶走羈押。
不過父王,昨日兒子並不知道父王在與仙人神遊,真的以為父王已經走了,所以才會同意李斯趙高的建議。
封棺之事,李斯趙高所言有理,一應安排也是為了大秦延續考慮,況且,兒子隻是想保全父王聖體,沒有其他想法。”
“沒有其他想法?這麼說,趙高已經跟你談過王位的事情了。”
秦政聽胡亥的回到,總算有了一些滿意,胡亥沒有推脫和甩鍋,而是將這事的必要性說了出來,條理清晰,又和趙高他們拉出了距離。
隻是最後一句補充,讓秦政目光突然凝實,望向胡亥,看起來,趙高已經給胡亥說了王位繼承的事,否則他就算心中有想,也不會這麼強調。
想想就明白了,胡亥和趙高商議估計早有商議這些事情,不過怎麼可能一商議好,就去找李斯?
他們必然也要對整個隨行團隊進行清理,然後再去威逼利誘,否則李斯要是有自己推舉的人選,隻需要和其他人說一聲,就能將一個內官和一個名聲不顯得公子給壓住。
“兒子……兒子……父王,這都是趙高蠱惑兒子,兒子什麼都沒應承過。
趙高私下來找兒子,說父王之前曾有旨意,傳召大哥回鹹陽主持葬禮,若是朝中群臣知曉聖旨內容,必然會以為父王讓大哥主持葬禮,是要大哥繼位。
他的意思是,隻要將詔書扣下,以兒子平日和父王的親近,回了鹹陽必然能夠讓群臣信服繼位,所以他把父王給大哥的詔書扣下,讓兒子決定厲害關係。
兒子本來無意抗詔,但想到大哥獨信儒家,完全不顧父親所想,一味懷柔,且與六國餘孽關係頗深,若是讓大哥繼位,恐讓大秦再次分崩離析。
所以兒子決定,暫時不公布詔書,等到了鹹陽,與群臣商議,若是可,兒子繼,若是不可,兒子便不爭。”
胡亥簡直做到了有什麼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趙高被抓,這些事都是要被審出來的,與其現在含含湖湖,不如直接說清。
“隻有這些?”
“隻,隻有這些啊?”
胡亥有些迷茫和恐懼的看向秦政,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趙高對他的引導也是一步一步的,怎麼可能前腳說讓他準備爭位,後腳就叫他清除威脅。
“所以你覺得,如果扣下詔書,你就有了機會,那你大哥他們呢?
儒家更喜歡你大哥,如今儒家大臣也不少,他又是長子,你打算怎麼和他爭呢?
你覺得,以你與朕學習多年,精通律法的關係,儒家會讓你上位嗎?”
“兒子未曾想過,兒子隻是想著趙高說可以幫兒子,兒子就同意他布置後和丞相商議……”
“所以,你自己有什麼辦法?若是李斯不同意呢?”
秦政並不滿意胡亥的回答,這回答簡直蠢到無可救藥,你要奪位,所有布置,所有安排居然都是一個太監來的,那你乾什麼?
“不可能的!李斯和大哥關係並不融洽,大哥早有言丞相行事過於規矩,不利於天人和氣,他不可能支持大哥。”
“那你現在覺得,朕去了,趙高安排好一切後,你能做好這個皇帝嗎?
等朕死的消息傳出去,你要怎麼壓住那些猛將能臣?六國餘孽你準備怎麼處置?還有你的那些哥哥,你又怎麼安排呢?”
“兒子……兒子……兒子就給兄弟們錢糧,但決不分封,父王就未曾分封,這點決不能破。”
胡亥結巴的有些說不出來,趕緊開始按照自己的想法發揮,這些趙高又沒教他,他怎麼知道?
看著胡亥的樣子,秦政心中拔涼拔涼的,以往他喜歡胡亥,是因為胡亥學習很快,又同樣支持法家理念,這讓他覺得很合得來,可以培養。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趙高在其中有做手腳,趙高跟隨自己太久了,知道自己的喜好。
之前儒家那群人隻會背後嘰嘰歪歪,再加上密謀造反,他就將其中領頭的宰了,對儒家倒是談不上厭惡,但也絕對不是重用。
所以趙高對胡亥的教育就偏向於法家,而這,不是胡亥自己的思想,是趙高的。
如此看起來,無論是胡亥耳根子軟,好逸惡勞,嚴苛不知變通,還是扶蘇一味懷柔,卻能力不行,都是被人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