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想要接過金嬌嬌,奈何金嬌嬌喝醉了也記仇,對著金文的胡子一頓扯,生生拔掉了她爹十幾根小胡子,疼得齜牙咧嘴。
喜兒大致敘述了整個過程,金嬌嬌卻十分不理解,“那賈銘連十文錢的魚湯都要跟我計較,怎會連到手的賭坊都不要?”
不可思議!
“賈公子籍貫山東,本也是書香門第,奈何家道中落,流落至餘杭,實在也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來京城尋親。”喜兒說書似的。
“誰說的?”
“小姐,這是昨夜老爺詢問賈公子,賈公子自己說的,”喜兒道:“難怪賈公子看起來如此氣宇不凡,原來他還真是落難貴公子啊。”
“……”
金嬌嬌半信半疑,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我爹呢?”
金文每次惹金嬌嬌生氣,從來都是詹前馬後,唯恐她不解氣。昨夜那場變相的相親,已經徹底將壞脾氣的金嬌嬌得罪了個徹底,她醒來這麽久,連她爹一個影子都沒瞧見,有鬼。
劉媽說:“老爺啊,正忙著給小姐您擬寫招親的告示呢。”
窒息。
“......小姐。”喜兒和另外一名丫鬟一把托住倒地的金嬌嬌。
天乾氣燥,兩行鼻血從她鼻孔流了出來,金嬌嬌眼冒金星,感覺真是不枉此生啊!
劉媽趕緊用濕帕子捂住她的鼻子,“快去請大夫,再弄點冰來,小姐這怕是中暑中得很了。”
金嬌嬌朝丫鬟招了招手,氣若遊絲道:“不必,我沒事兒。”
瞧瞧,她這剛從牆上下來,她爹又要送她上牆了,好爹啊,好爹。
好坑的爹!
金嬌嬌接過乾淨帕子,自己捂著鼻子,問劉媽:“我爹這是迫不及待要再娶個老婆了?”
“小姐說哪兒的話,夫人過世後,老爺一心就撲在您和金家生意上,哪兒有那個心思啊。”劉媽正色道。
“那我是礙他眼了嗎?為什麽這麽著急把我送走。”金嬌嬌嗓子都啞了。
劉媽沒聽懂她的意思,一本正經的說:“老爺是要招上門女婿,未曾打算將小姐送走啊!再說了能送小姐上哪兒去啊?”
金嬌嬌虛弱道:“送我歸西唄。”
丫鬟們紛紛被她話給逗笑了,劉媽怪嗔道:“唉喲,我的祖宗,這話怎好亂說,趕緊呸呸呸。”金嬌嬌被迫摸了木頭桌子。
祖宗?
這稱呼怎麽這麽耳熟,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閃過她大腦,好像是有隻上躥下跳的猴或者狐狸叫她小祖宗。
什麽亂七八糟的,怎麽全是動物?金嬌嬌恍了下頭,擦乾淨鼻血,簡單梳洗後去找金文索命了。
風和日麗,樹影搖曳,下人們正在灑水打掃停廊。穿過假山別院,金嬌嬌氣勢洶洶直衝金文院中書房而去,下人們忙退到一側,瞧自家小姐那架勢,老爺恐在劫難逃了。
金家以金嬌嬌為尊,老爺排第二,這是眾所周知的“秘密”。
一進金文院子,就聽見她爹爽朗的笑聲,正在和王管家商議她的婚事兒。
“找人把這告示貼出去,別的地方我不管,千金台附近一定得多貼。”
“也不知我昨晚說的話,那賈公子能否領會老夫深意”
王管家回:“賈公子聰慧,定能領會。”
“是是是,這次定能為嬌嬌覓得良婿”金文摸著胡子正得意,全然不知何叫危機。
金嬌嬌沉著臉衝進書房,尾隨而來的下人們紛紛躲到了書房外旁邊的芭蕉樹後,借著綠葉遮擋吃瓜看熱鬨。
王管家一見金嬌嬌進來,連忙拿著金文剛擬好的告示退下了,以免一會兒這對父女情殃及到自己。
“爹,你又在鬨什麽幺蛾子?”金嬌嬌冷臉質問,“你是還嫌我不夠慘嗎?非得讓滿禮朝的人都來看我笑話是吧?”
金文摸摸胡子,笑眯眯地湊上前來,像極了一個奸商,“好啦,昨夜之事,是爹的錯,爹沒有明察秋毫,爹識人不淑,嬌嬌就別生氣啦。”
金嬌嬌別過身不理他這套說辭,但不得不承認,有眼無珠這事兒大概是家族遺傳。
“那群狗嘴了吐不出象牙的東西,我已經一一處置過了,女兒放心,有我金文在汴京一天,他們幾家就別想在汴京立足。”
這還差不多,金嬌嬌勉強舒服點兒。
“別生氣啦,大夫說啦,生氣容易變醜,雖然我女兒豔壓群芳,無人匹敵,但咱們要美得一絲不苟,美得慘絕人寰。”
金文出口成章,以為自己很有才華。
金嬌嬌蹙眉,徹底相信劉曄平說她爹從小不愛念書這事了。
“爹,你就別操心女兒婚事了成嗎?我聽劉媽說你又在折騰什麽招親告示,我勸你趕緊收手,不然我就離家出走,去揚州投靠外公外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就再取個老婆給你生個一兒半女養老送終吧。”
離家出走這種把戲,金嬌嬌從小玩到大,有次金府仆人謠傳說金文要取個小妾過門,把金嬌嬌氣得當真一個人跑去了揚州,急得金文還報了官,直到收到自己嶽父嶽母從揚州來的傳信才放下了心,結果他還被嶽父嶽母一頓批。
金文偷偷掃了眼生氣不妥協的金嬌嬌,使出必殺技,他對著銅鏡拽出頭發間的銀絲,瞪著眼睛強行擠出了一滴眼淚,繞到金嬌嬌麵前。
“你娘走得早,我知道是我這個爹做得不稱職,沒有照顧好你,到了出嫁的年紀,爹也不能給你尋一門好親事,是爹老了不中用了”說到激動處,頭頂那縷銀發恰到好處垂落而下,金文留給了金嬌嬌一個落寞的側影,“你若是不喜歡和爹住一塊兒,想去同你外祖父一家生活,你就去吧,但要永遠記得,你在汴京還有個家,家裏還有個老父親一直等著你回家。”
金嬌嬌:……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爹,這招你是永遠用不爛啊。”金嬌嬌冷淡地說。
金文落寞地轉過身背對著金嬌嬌,那動作從金嬌嬌的角度來看就像在偷偷擦眼淚。
“得得得,女兒的婚事你隨便折騰去吧,我不管了,到時候你讓我嫁阿貓我絕不嫁阿狗。”金嬌嬌破罐子破摔。
金府雖然以金嬌嬌為尊,但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最終還是金文,這也是眾所周知的。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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