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娘早有準備,沈婆子的手才剛碰到她,她自己就配合著往邊上退去,避免磕到撞傷。
一張道具卡的時效隻有十二個時辰,可撞傷卻未必能在十二個時辰內痊愈。
等十二個時辰過去,道具卡失效,她要麼再兌換一張道具卡續上,要麼就得忍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痛。
所以現在,秦九娘對自己的身體格外小心嗬護,儘量避免出現受傷的情況發生。
不過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做的。
她一邊踉蹌著往邊上退去,一邊憤怒地朝沈婆子的背影喊道:“你乾什麼!不許去我的房間!你給我站住!”
沈婆子當然不會站住。
五十多歲的人了,這會兒的腿腳簡直比年輕人還要利索,推開秦九娘後,拔腳就朝那間房門緊閉的屋子衝去。
沈崇德嘴裡麵喊著“這樣做不好”,結果他自己也拔腳衝了出去。
站在院門口圍觀的眾人麵麵相覷,正猶豫是事不關己的看熱鬨好,還是出麵相勸一二,就在這時,忽聽一道“噗通”聲傳來。
緊接著一連串的“哎吆哎吆”聲。
眾人下意識地抬眸朝聲音來源處望去,就見沈婆子不知為何又摔倒了,正一邊“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一邊掙紮著要爬起來。
眼看她就要爬起來了,可就在這時,落後她幾步的沈崇德也腳下一滑,一頭撞在了沈婆子的後背上麵。
伴隨著兩道“噗通”聲先後響起,母子二人齊齊摔倒在了地上。
饒是沈婆子身子骨再硬朗,可她到底上了年紀,連著摔了三次,她一把老骨頭終於摔散架了,躺著地上動彈不得。
沈崇德也沒能好到哪裡去。
他跑得太急,地上又潑了油,滑溜得很,一腳踩上去後,他隻覺得後背那裡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似的,身子控製不住地往前衝去,撞開沈婆子不算,又一頭撞在了房門上。
正是他心心念念要打開的房門!
沈崇德忍著膝蓋和手掌以及下巴上的劇痛,掙紮著爬起來。
他也不管身後沈婆子是死是活,自己爬起來後,頂著兩管鼻血就往房間裡麵衝去。
房間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溫馨,梳妝台上麵整齊地擺放著首飾盒子和木梳,還有一支秦九娘以前經常戴的金釵。
輕紗幔帳的床邊豎著一個木質衣架,上麵掛著件秦九娘以前穿過的衣裙。
這間房確實是秦九娘的臥房沒錯。
可是人呢?
哪個躲在臥房中的野男人呢?
沈崇德不死心地四處翻找,衣櫃全拉開,被子也抖開了,連床底下都不放過。
於是,等大家都湧過來瞧熱鬨時,看見的就是沈崇德正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往床底下鑽。
再看房內,也被他翻得亂七八糟,滿屋狼藉,活像被強盜光臨過一般。
“他這也……太過分了吧?”
人群中有位大娘看不過去了,衝還在不死心地到處翻找的沈崇德道:
“我說年輕人,這房間就這麼大點地兒,你都給翻個底朝天了,屋裡麵真要藏了什麼人,早就該被你翻出來了。”
“就是說麼,人家小娘子清清白白的,你非要汙蔑人家屋裡藏,說沒有你還不信,非要親自進屋翻找。”
“結果他還不是什麼也沒找到。”
“他自己心思齷齪,就把彆人想得和他一樣齷齪,呸,真是不要臉。”
“他一個拿妻子掙的錢養小妾的男人,你還指望他有臉啊。”
……諸如此類的聲音紛紛響起,傳進沈崇德的耳中,他猛地一個激靈回神,扭頭望向房門處,然後驚恐地發現,那裡已經擠滿了看熱鬨的人。
所有人都在用鄙夷的眼神望著他,對著他指指點點,言語中全是譏諷和不齒。
沈崇德呆呆愣愣地望著門口那些人,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麵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都在乾什麼啊。
他這次來,本是要跟秦九娘“求和”,營造出一種他對秦九娘“一往情深”的假象,然後他好打著深情的幌子,順理成章地接手家業!
結果怎麼就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就不該臨時改變主意,他就該按著商量好的計劃來!
如今可好,野男人沒揪出來,他卻又一次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話!
沈崇德頂著一張狼狽不堪的臉,後悔不迭,恨不能讓時光倒流回去。
人群中,秦九娘如願以償地收割了一筆巨額攻略值後,這才抬起眼眸,目光冰冷地望著沈崇德。
沈崇德也剛好在看她。
兩人目光對上,秦九娘彎起唇角朝他笑了笑,一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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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紅唇也緩慢地翕動了幾下。
沈崇德和她並沒有什麼默契感,他也不懂什麼唇語,然而這一刻,他卻神奇地讀懂了她的唇語。
沈崇德呆愣了一瞬。
然後下一瞬,他似突然想起來什麼般,跑到他方才摔跤的地方,蹲下來伸手往地上麵一摸,摸了一手的油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