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沈婆子看見她家裡麵有個男人,不管是醜是俊是老是少,隻要是個男的,那老婆子絕對能將事情鬨得滿城風雨!
門外的敲門聲更急了,沈婆子不耐煩地叫嚷道:“九娘,這大白天的,你把門插這麼緊乾啥呢,叫這半天也不見你看門……你屋裡是不是有啥人不方便啊!”
秦九娘:“……”
瞧瞧,來了吧,門都還沒進呢,這就開始嚼上了!
秦九娘再顧不上跟楚景昀客氣了,用懇求的眼神望著他。
後者什麼話也沒說,縱身一躍。
下一瞬,人就翻到了秦九娘這邊的院子裡。
秦九娘忙從梯子上麵爬下來,等她再一轉身,就見楚景昀左手拎著墨如歸,右手拎著張達,又翻到了隔壁去。
那輕鬆的樣子,就好像他拎著的不是兩個大活人,而是兩個沒什麼重量的人偶!
秦九娘看得目瞪口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飛簷走壁吧!
她對世子爺大人的輕功功夫佩服的五體投拜,甚至都動了要拜師的念頭!
懷揣著這份崇拜,秦九娘才要示意杏兒去開門,卻見楚景昀又翻了過來,徑直拎起秦九娘爬牆用的那架長梯。
“幫你毀滅罪證。”他說。
秦九娘:“……”
這叫什麼話啊!
什麼叫幫她毀滅罪證?弄得她好像犯了那什麼大罪一般!
秦九娘氣得直瞪眼。
門衛的拍門聲又激烈了不少。
沈婆子在外麵叫道:“九娘,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可就撞門了啊!”
然後是沈崇德不讚成的聲音:“娘,您胡說什麼呢,哪能撞人家的門。”
“啥我叫撞人家的門啊,這院子裡麵住的可是我兒媳婦,我兒媳婦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撞我自己家的門,我看誰能說啥!”
“再說了,我們這都敲老半天的門了,也不見九娘來開門,連聲兒都不知應一句……她一個婦道人家住在這裡,萬一出啥事咋整?”
“娘,可能九娘這會兒不在家呢,要不我們改天再來吧。”
“胡說,你沒看見那煙囪還在冒煙嗎,她要是不在家,那煙囪子又是誰燒的?總不能是鬼燒的吧?”
“兒子呀,不是當娘的說你,你就是太老實了,把啥事都想的太簡單,那日喜雪宴上,九娘分明是和你耍性子,怨你不該護著家裡的妾室,忽略了她……”
“可你這老實孩子,也不知道低個頭,哄哄她,非要跟她較真,還說啥一家人就要相互照顧的話……”
“兒啊,你是不知道,女人吃起醋來,那心眼兒能比針尖兒還小啊,她一個正室夫人,能容得下你對家裡的妾室噓寒問暖?”
沈婆子不遺餘力的往自己兒子身上貼金。
話裡話外都在說她兒子如何如何的老實心善。
明裡暗裡都在指責秦九娘說如何如何的善妒,容不下家裡的妾室。
門內,杏兒聽了她這話,氣得眼睛裡麵火花四濺。
“這個該死的老巫婆……她早上起床是用大糞洗得牙嗎,簡直,滿口噴糞!”
滿口噴糞也就算了,還跑到家門口,還汙蔑她家小姐!
“看我怎麼打死外麵那個滿口噴糞不說人話的老巫婆!”
杏兒擼起袖子就要衝出去揍人。
秦九娘拉住她:“傻丫頭,打人犯法的。”
“……那也要打!”
杏兒才不怕。
這丫頭虎的很,想著等下出去將沈婆子摁地上揍一頓後,她怕是要被拉去蹲大牢。
她都要被拉去蹲大牢了,那她肯定不能再用拳頭揍人,不然太虧了。
她得找個武器才行!
剛好旁邊有根棒槌,杏兒一把操起來掄了掄,咬牙發狠道:“小姐,您快去屋裡麵躲著,我這就去把那老巫婆的腦袋捶開花!”
秦九娘:“……”
她心中又感動,又哭笑不得,忙將要出去捶人腦袋的小丫頭拉住,又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杏兒一聽,眼睛當即就亮了,忙扔下棒槌,噔噔噔跑向廚房,片刻後又抱著個油罐子出來,將裡麵的油倒出來,全潑在了進門那一塊兒。
外麵,沈婆子還在往她兒子身上貼金。
“兒啊,娘跟你說,這女人的心思呀,它深著呢……算了算了,我兒就是個實誠人,一輩子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哪會懂得這些彎彎繞繞喲。”
“你走開,娘這就把門撞開,把你媳婦兒請回家去。”
“九娘,九娘快開門,開門開門!”
秦九娘自然不會就這樣開門。
她在等時機。
直到拍門聲變成了撞門聲,她這才示意杏兒可以開門了。
杏兒摩拳擦掌,振奮不已,早就站著門後麵準備著了。
此時得了秦九娘的示意,小丫頭忙猛地拉開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