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後曆史重演,他堅持要滅武家滿門,梨花亦能理解,她不會怪他,可她知道自己接受不了那樣的結局。
種種交織在一起,梨花內心十分煎熬苦悶。
她痛苦,她憤怒,她矛盾,她不甘,她不肯妥協,她充滿掙紮。
憑什麼呀,強行將她拉入這個世界,讓她對這裡的人事物產生感情羈絆和留戀。
她卻突然發現,所珍視的全然與她無關,所努力的一切,原主可以輕而易舉毀掉。
憑什麼!
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
正主一直在呢,她隨時可能離開這個世界,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梨花心頭發悶,現下她所有的煎熬皆化作深深的無力。
麵對妖孽,她不知要作何反應,因為沒有意義,不過徒勞一場。
尉遲恭認真的看著梨花,此時此刻他的眼中隻有她。
美人如花隔雲端,她如隔了一層重重的迷霧,看不清在想什麼,卻直覺她在遠去。
尉遲恭心頭發疼,忍不住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喉頭滾了滾:“若有心事,可以與朕說。”他會幫她護她。
梨花撞入滾燙的胸懷,鼻尖撞得微微發疼,讓她的眼睛又酸又澀。
她眨了眨乾涸的眼睛,依舊無言。
妖孽對她越真心實意,她心中似乎越難受,從前她就不會這樣,或許看上一個人,便要品嘗不一樣的酸甜苦辣罷。
唉,真是麻煩。
梨花輕輕扯起嘴角,想裝作無所謂的說些什麼,但好像有點難。
她不知道原主為何沒直接將她收走,或許她那番話起了作用,也或許昨夜隻是為懲罰她,讓她知道怕,往後乖乖聽話。
但無所謂了,如昨夜所說的,她決不會妥協。
想讓她留在這個世界幫原主達到目的,她必須是自己的主宰,此為底線,半寸不讓。
所以嘛,和妖孽許是該訣彆了,興許明日過後,留在軀殼裡的人不再是她。
尉遲恭得不到回答,懷中的人沒有太大反應。
他越來越不安,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沒關係,朕等你說的那一日。”
烏雪將毛茸茸的腦袋趴在爪子上,耷拉著耳朵,眼前的氣氛讓它很低落。
梨花心頭更加酸澀,她深吸一口氣,稍稍用力離開他的胸膛,仰起笑臉問:“玉先生,你以後會記得我麼?”
她希望自己沒有白來一場。
尉遲恭微怔,這一問令他千頭萬緒,無從思索。
他心頭發緊,鎖著梨花的眼睛:“何來此問,你要去哪?”
沒有得到正麵回答,梨花有些失落,隨即一笑:“隻是問問,我還在的。”
隻是可能不是她,但他不會知道,武梨仍是武梨。
梨花裝著不甚在意彆開眼睛,伸手去呼嚕烏雪的腦袋:“毛球,這幾日你去哪了,讓我瞧瞧你的肉長回來沒有?”
眼前的女主子明明在笑,烏雪卻感到十分悲傷。
它抬起肉爪擔憂地扒拉梨花:“嗷嗚~”
你來過,但無人知道你來過
你消散塵世,無人惦念,無人記得,因為無人知道世上有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