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懿皺著眉頭,視線來來回回地審視著他,想到了事情的進展,已經耽誤不得了。
“走了,真的走了,”
因為陸淵再用一種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或者說是在觀察她,薄懿心裡覺得毛毛的,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陸淵點頭,麵色寡淡:“夫人路上注意安全。”
他的話就像古代的赦免口令一樣,薄懿聽到不假思索地轉身離開。
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核實這些材料的有效性,緊接著打車去了另一座城市,去莊家。
莊家在一個小城鎮,地處偏僻,等薄懿七拐八拐的找到莊家的時候,看著周遭的環境,心裡感歎,這地方都能找到也是很不容易了。
山林把這座山圍繞,鬱鬱蔥蔥地,正值夏季烈陽高照,薄懿這個不耐熱的從下車開始,汗就一直沒乾過,手裡拿著文件扇來扇去的,效果也是杯水車薪。
薄懿正想吐槽一番薄寶恬之前的生活,“吱呀——”
伴隨著艱澀刺耳的吱呀聲,褐色的鐵門被打開,一位穿著簡單的中年婦女挎著籃子出來。
她身量瘦弱,頭發紮成一個簡單的低馬尾,行動不算利索,在薄懿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人莫名的可憐。
女人抬頭,渾濁的目光對上了薄懿的眼神。
這裡不止莊家一家,周圍還有鄰居,女人隻以為跟她無關,很快收起了眼底的驚訝,默默地垂下了頭要離開。
薄懿就站在門口不遠處,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是找誰的。
“明素婉?”薄懿看著資料上的照片,喊住了要走的人。
女人脊背一怔,又聽薄懿喊了一聲她的名字,這才回頭疑惑地打量眼前的人。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叫薄懿。”薄懿伸出手,官方的打了個招呼。
她自小就性情涼薄,對誰都不會太在意,除了她自己。
明素婉身形僵硬了一瞬,眉頭也是倏地緊皺起來,看著薄懿毫無波瀾的神情有幾秒鐘的思索,腳步也躊躇的上前,“你,你是——”
“是的,我是你血緣上的女兒,薄懿。”
薄懿伸出的手白皙修長,纖指沁出了些許汗珠,在烈焰下照得汗津津的。
就在她的手要縮回去的時候明素婉握住了她的手,“你真的,真的是——”
薄懿比她高出一個頭還要多,微垂的眼眸神色淡然,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你現在跟父親可以收拾一些東西,我把你們接回洛城住。”
薄懿從劇本就知道,明素婉對這個九死一生留下來的孩子格外疼愛,可是畢竟出生在鄉野深山,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還是有的。
莊洪作為一家的一家之主就格外的重男輕女,賭錢打牌之餘,對母女倆斥責謾罵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知道薄寶恬改姓也是無賴想要一筆不小的錢,在薄家夫婦找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搭理莊洪,隻揚言把原本的女兒接走,而薄懿自然會還給他們。
那些話雖然沒有在薄懿麵前說出來,但薄家人什麼嘴臉她一清二楚,不用想也知道沒把她當人看。
不過,沒關係,這些都不重要。
薄懿感受到她手在顫抖,淡淡地看著她落下來的淚,心想,估計原主的聖母心腸就是遺傳了她母親。
“彆哭了,”薄懿不冷不淡安慰,“現在家裡隻有你一個嗎?”
薄懿環顧了一圈,簡陋的院子裡一覽無遺,房屋裡好像沒人。
“你,你爸他去打牌了,”明素婉顫抖著聲音說:“他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你先進屋坐一會吧?”擦擦眼淚,那雙像風乾的橘子皮的手沾上了淚水,更可憐更讓人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