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問問小團是否知道玩家進入遊戲後,是根據哪些數據來重塑真身的?”
照老魯那五隻牲口的經驗,韓宇大概摸到一些門道。譬如這身體的屬性值,跟真人本身有關,這種設定尚算合理。至於年齡方麵和身體機能方麵,是不是真的會也跟真人一般無二呢?有沒有辦法重塑呢?
“或許有些不同。”韓宇雙眼沒有離開微信群裏麵的消息,思維卻是有些發散,“我記得我不是我這位來自大學的教授,在說話的時候,有不少習慣性的小動作,往往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好譬如是:說兩句話,右手會不明就裏地推向自己的鼻梁骨,仿佛那裏有一抹黑影擋住了視線。又譬如:背身說話時,會突然扭頭斜視眾人,讓人毛骨悚然。再譬如:說得話多了,或者停頓時,那隻右手,會很自然地伸向右上角,似乎那裏有什麽東西遞給他一杯茶……”..
如此種種的奇怪行為,都在向韓宇說明一個如同真相的現象:玩家自身的習慣行為,是不會因為遊戲重塑身體後丟失,反而是帶了進來。
再有就是我不是我在現實裏,一定是有高度眼鏡佩戴的習慣,不然不可能老推自己的鼻梁骨,但在遊戲裏卻是真真的視力正常。
這個發現,使得韓宇有了重塑老大爺身體的一線希望,他把這件事記在筆記本裏,晚些時候,要向小團討教的。
心裏麵的疑惑稍稍有了眉目,便是不再苦苦糾纏,畢竟招攬老大爺,有了一丁點可能嘛。他繼續瀏覽老大爺,年終總結式的牢騷。
20年輾轉,他終究放不下木匠活。2004年,老李重操舊業,在家裏成立了以複製民間木製手工藝品為主的小作坊“傻子藝苑”,主打已失傳多年的“瞎掰”。
妻子卻堅決反對,理由很充分:小兒子剛結婚,他們借錢在縣城買了房,正是家裏缺錢的時候。做點啥不好,為什麽偏要做一分錢不掙的木匠?也剛巧那年孫子出生,妻子大半年都在大兒子家幫忙看孫子,沒空管他,老李這才得償所願。
半年時間,他在家做了100多個“瞎掰”凳。此後他輾轉密雲幾個著名景區擺攤,還定了150元的低價,沒想到一個也沒賣出去。
接連的打擊,且是家有重擔,這手藝活啊,也就活不下去了。
這位活了大半輩子依舊想堅持把這門失傳的手藝,傳承下去的決心,慢慢地被消磨殆儘。
歎息在最後一句話裏響起,莫波和我不是我卻在群裏拋出鼓勵的表情包,老大爺無以為報,唯有抱以感激的微笑道:“我知道你倆的心意,隻是我是真的年歲已老,不可能跟你們這些小年輕,在另一個時空裏打拚,我也深感遺憾呐。”
“雖則是不能玩在一起,但難得有你倆欣賞我的作品,我無論如何都是想為你們做些什麽的。要不這樣,你們有空閒的時間,不妨來找我,我也不稀罕什麽傳男不傳女,隻傳入室弟子的人間死規矩了,隻要能把這門手藝傳承下去,我這即將要埋進黃土的老人,就算是沒啥遺憾了。”
老大爺說得豁達,莫波和我不是我沒辦法改變老大爺人老的事實,最後這件事隻用了一句“改日我們一定前去拜訪”來草草結束了這場屬於忘年交的跨年談話。
但莫波和我不是我兩人與老大爺告別之後,互相聊了幾句,大概是想著遊戲能不能做到回複青春的特殊功能,或者更簡單來說,是重塑金身?
遊戲是以夢入境,本身就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鑒於以往遊戲捏人係統的設定,本就該有這麽一出選擇年歲的選項,奈何這款遊戲以還原真實為標準,卻獨獨丟失了這一部分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