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喟然長歎之後,繼續嘮叨自己的事跡。
遊戲的確是玩不動了,但能找到認可自己的年輕,可不容易。
這些年受過的傷疼,這些年吃過的苦楚,在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隻發泄口,他豈會輕易放過?
他繼續說:10年前,BJ市舉辦了首屆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作品拍賣會。老李選了件花梨木“瞎掰”椅,按他的回憶說是“30厘米長,10厘米寬的一把花梨木椅子,還雕了花。”
他比劃著,本想到各路藏家雲集的場合,看看有沒有人賞識,沒想到隻拍出2500元的價格。說著他嘴一撇,有些失望,也就是個木料錢。
沒拍出滿意價格的不隻是老李一人,雕漆藝術傳承人殷秀雲參加拍賣會後說:近幾年國家對傳統手工藝的關注度明顯提高,但不少工藝品的藝術價值,還沒有真正得到市場認可。
由於文玩圈對此缺乏了解,還沒有形成收藏體係,市場普遍並不認可這項門類的藝術價值,買家大多隻依據木料估價。而對普通買家,木料雖可以用最便宜的,可因為工藝複雜,人工成本過高,又讓他們望而卻步。
製作一把基礎款式的“瞎掰”,最少也要三四天,人工成本就得幾百元。定價200元的時候,一年也就賣出七八個。.
為了得到市場認可,老李曾考慮過用機器代替人工。曾經有激光雕刻廠家找老李談過合作,但聊到技術,廠家告訴他,激光雕刻的深度最多10毫米,再深光束就散了。
可製作“瞎掰”,要雕刻的深度超過30毫米,隻好是作罷。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又是一聲長歎:木工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嗎?它最初的出現,因為魯班而聞名於世,卻也因為魯班而逐漸退出曆史舞台?
木工是項正在沒落的手藝,成了這些年最流行的說法。
今日真的不同往昔啊,老李還記得,自己那時候拜師,在全村都是大事。
大隊裏唯一的木匠姓王,在第二生產隊,老李所在的第三生產隊犯了難。
平日裏釘豬欄、修木板車,大多由年輕的老李做。簡單的還能應付,可搭房梁、做家具、修農具這些稍複雜的活計,每次都得從二隊專門請王木匠。
三隊隊長尋思:小李聰明肯乾,每次王木匠來,都在旁邊幫忙,要不讓他拜個師吧。
拜師不是小事。
“小李給您當學徒行不行?”隊長先問王木匠。
王木匠同意了,再回生產隊開全體會議,舉手表決。
自己生產隊裏通過了,二隊還要開會。
可二隊的人怎麽知道老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