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若停住腳步,兩隻手有些顫抖地扶住門框,抬起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看著霍子曜,“子曜,你先回去吧。今日、今日之事給清若的打擊太大了,清若一時難以接受。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就不留你了。你知道,我一直待奶娘如家人,她也看上去一直待我不錯,我實是想不到……”
說到這裡,看似已痛不欲生的樣子,頓住了,眼裡的淚水又忍不住湧了上來。
心愛之人遭此痛擊,霍子曜一時也六神無主,從懷中掏出巾帕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清若,知人知麵不知心。你莫要傷心了。好在這個奶娘婆子沒釀成更大錯事。你雖是錯嫁了我,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丁點兒委屈的。”
蘭清若隻盼霍子曜不要再跟著自己,趕緊離開這裡,接過巾帕佯裝擦淚,低頭不語,隻微微點點頭。
正值此時,她的貼身丫鬟珠兒趕了過來,攙扶起蘭清若回去,霍子曜目送她們進屋之後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掀開門簾進到屋裡,蘭清若立即判若兩人,她將手裡的巾帕狠狠地甩到地上,火急火燎地去屋裡查看。
“小姐,今日那個沈心玥由老王妃府裡的人興師動眾地帶著來搜查東西,我沒能攔住。她們從屋裡拿了一袋不知什麼就走了,我剛才聽說奶娘畏罪自殺,是不是與此有關?”丫鬟珠兒看著蘭清若的麵色就知道事情不妙,但是並不知道其中緣由。
“不錯。奶娘今日差點沒有害死我。她做事向來嚴謹,不知道今日是何緣故,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紕漏,將配製毒藥和催情香的藥渣沒有處理乾淨留在了屋裡,被人抓了把柄。”蘭清若恨恨地說道,眼睛四下張望,越想當時的情景越是氣難平。
“小姐是說她們當時拿走的是那些藥渣嗎?不對呀,若說那些藥渣,我是知道的。奶娘上次還說來著,她為了埋掉那些藥渣,險些挖斷了院裡的那棵樹根。”丫鬟珠兒說道。
聽到這話,蘭清若突然麵色由紅轉白,險些栽倒,“什麼?你說奶娘已經把那些藥渣給埋掉了?是埋在院子裡的?”
丫鬟珠兒點點頭。
“你說沈心玥她們是從我這屋裡搜走的東西?”
丫鬟珠兒又點點頭,看著蘭清若愈發瘮人的神色,膽寒的補充道:“那個沈心玥當時似乎也沒有太認真的搜上幾處便去開你的衣櫃,我本要去攔住她,結果突然從你的衣櫃裡竄出來一隻老鼠,嚇得大家一時亂作一團,老鼠跑了以後才發現掉在地上一個包。她們拿了便說找到了,就走了……”
蘭清若麵色蒼白,越想越不對勁,“珠兒,你趕緊去院裡看看,奶娘埋的藥渣是不是還在那裡?”
珠兒點頭欲走,蘭清若又補上一句:“先去把大門關起來再說,莫讓彆人看見。”
珠兒說了句知道了便快步奔出去了。
蘭清若定了定神,一步一步地挪到床邊坐下,緊閉雙眼,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蘭清若一會兒站起來不停地在屋裡踱步;一會兒又坐下來喝點水穩穩心神,頗受煎熬。
天色漸黑時,丫鬟珠兒才氣喘籲籲地回來,隻見她的衣服上已經滿是泥巴雜草,雙手也由於用力過猛而抖動不止。
“怎麼樣?”坐在床上的蘭清若蹭地站起來問道,雙眼已經變得猩紅。
“小姐,奶娘埋的藥渣還好好地在那裡。”丫鬟珠兒累得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聽了她的話,蘭清若猶如遭受雷劈一般,向後踉蹌幾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隨即,一抹狠戾之色漸漸浮上她蒼白無色的臉,氣急敗壞道:“賤人!賤人!賤人!我們被沈心玥這個賤人給算計了。”
“小姐?”丫鬟珠兒被蘭清若的模樣嚇得不輕,“奶娘死得冤?”。
蘭清若瞥了珠兒一眼,奶娘是替她死的,倒也不能說冤。
奶娘不死,不好過的就是她蘭清若了,所以奶娘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過,奶娘也算是護自己一場,給她上柱香倒也不是不行的。
想到此,蘭清若臉上忽然由陰轉晴,“珠兒,回頭去給奶娘上柱香吧。”
“上柱香?”珠兒不解。
蘭清若示意珠兒俯身過去,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