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之聽出她心中的急躁,故意繞了個彎。
“宋小姐是對咱們合作的項目,又有什麼新的想法,要跟我談談嗎?”
知道沈煜之這是在給自己耍花腔,宋晚心中更加煩躁,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起溫如許病奄奄的模樣。
“我確實有話想要跟沈總單獨談一談,咱們兩個約個地方吧,是關於許許的事。”
沈煜之沉默了一會兒。
他知道溫如許跟宋晚現在交情不錯,再加上他剛剛離開醫院沒多遠,還是答應下來。
約摸二十分鐘過去。
宋晚來到跟沈煜之約好的那家咖啡廳,一進門,便找到沈煜之,在他麵前坐下。
“沈總,你也是個敞亮人,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要拐彎抹角了,作為許許的朋友,我希望沈總能夠保持自覺,以後不要再糾纏她,打擾她的新生活。”宋晚的目光銳利。
沈煜之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
他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宋小姐,你跟溫如許的關係不錯,我們之間也有過合作,我也同樣很欣賞你……但在其他方麵,這是我跟溫如許的私事,如果她不希望我在打擾她,那應該是由她親自告訴我,而不是由你代為轉述。”
這一刻,沈煜之內心極度不爽。
他莫名有些嫉妒,溫如許身邊圍繞著這麼多人,可以名正言順的關心她——
而他也想儘快完成遇到的麻煩事,重新回到那名正言順的一員當中。
宋晚長長地吐了口氣,接著端起咖啡杯,輕抿一口,過程優雅極了。
“我相信,這些話許許應該跟沈總說過很多遍吧?沈總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所以針對這一情況,由誰來說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沈總能不能做到徹底放手。”
“不能。”沈煜之回答地乾脆。
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複雜的情緒,斟酌著要不要將自己所遇到的困境,以及為何要對溫如許這般殘忍告訴宋晚。
評估了片刻後,沈煜之認為宋晚靠得住——
他跟宋晚曾經有過商業上的往來,對宋晚本人有一定了解,知道她能力出眾又很低調,但在一般情況下,很少為了彆人的事情而出手。
想來,宋晚應該是將溫如許當成了真心要好的朋友,才會這般。
並且宋晚跟他的表妹蔡藝馨不同,如果他選擇把真相告訴她,為了保護溫如許,宋晚不會將這件事透露出去。
因此,沈煜之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
宋晚的目光變得複雜,眼底暗藏著洶湧。
“沈總真的認為這樣對許許來說是最好的保護?你有沒有想過,這隻是你的一廂情願呢?就算將來許許知道了真相,她也已經為此而受傷,最重要的,沈總隔三差五這樣找許許麻煩,你認為這是為了做戲給彆人看,可許許的視角呢?”
宋晚的話讓沈煜之再次陷入沉默。
他原本以為,宋晚也有可能會像秦羽得知真相後那樣支持他,終究還是莽撞了。
片刻後,沈煜之問:“那……宋小姐覺得,我到底要怎麼去做?”
“這次的麻煩是有可能解決,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沈總都要用這樣的辦法,一次又一次折騰許許的心嗎?既然沈總也問了我的意見,那我勸沈總一句,徹底離開她,還她自由的生活吧。”
話音落下,宋晚便直接離開,不想再跟沈煜之多說。
沈煜之獨自坐在原地,低聲呢喃:“徹底離開她……嗎?”
咖啡店外。
宋晚剛坐上車,就接到一通電話。
“大小姐,您安排我調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溫律師確實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她是在小的時候,被溫氏夫婦領養的,後來溫氏夫婦去世,溫律師便帶著弟弟從原來居住的城市裡開,來到了潤澤……”
宋晚坐在駕駛座上發了好一會兒呆,慢慢咀嚼著這信息量。
忽然,她餘光瞥見自己手腕上帶著的那串原石編織手鏈,忍不住用指腹細細地摩挲。
宋晚深吸了口氣,慢慢調整呼吸。
“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目光中的情緒愈發深沉複雜。
這麼說來,她的直覺沒有出錯,溫如許極有可能是她失散的姐妹……
調查清楚情況以前,宋晚都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溫如許不受傷害。
思及此,她又想到些什麼,接著在屏幕上給一串數字發送了一條短信——
“你可以回來了,去找溫律師,按照我所說的去做。”
溫如許住院一天半後,身體也有所好轉。
轉眼便到了她跟傅瑾年約好的拍攝日。
溫如許循著定位,來到潤澤某個大廈,繼而準備拍攝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