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不熟悉的朋友撞見自己窘迫的一麵,確實挺難堪的。
她一向是個比較要強的女人,跟傅瑾年認識以來,每次狼狽的時候都被他給撞上,也讓溫如許有點無奈。
“我……心情不好。”溫如許隨意搪塞了一句,總覺得實話實說太丟人了。
傅瑾年自然沒有相信她的話,考慮到每個人都有不想對外人講的秘密,也默契地沒有追問細節。
他思考了會兒,道:“那以後你心情不好,就找我,我帶你去發泄發泄,或者給你講點笑話也行,保管比你這樣自虐傷害身體要強。”
沒想到,沈煜之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他聽說溫如許進醫院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往這家醫院趕。
可剛到病房,就看到溫如許床邊已經有個男人守著,兩人還有說有笑。
而當溫如許見到他時,臉上的笑意就冷卻下來,區彆對待明顯得讓人很難不察覺。
一股彆扭的偏執情感占據上風,沈煜之的那些關心和擔憂都被推到後麵。
他冷漠地質問:“溫如許,你裝什麼?才跪了多久,就惺惺作態堅持不下去了,想出這種法子來博取彆的男人的同情,好逃避懲罰嗎?”
溫如許剛剛好轉的心情,頃刻間又墜入冰窟。
她想不通,明明沈煜之也是醫生,他難道看不出她的狀況不好嗎?
除此之外,什麼叫才跪了多久?將近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也就她冤大頭脾氣拗,才老老實實跪得下去!要不然換他試試?
眼下憤怒之餘,溫如許臉上還有幾分窘迫,畢竟傅瑾年還在場,她剛剛把這事兒給翻篇,搪塞過去,可沈煜之偏要在旁人麵前,掀開她身上的這層遮羞布……
“我不想跟你說話,請你出去。”溫如許倒吸一口涼氣,皺著眉道。
傅瑾年也從兩人的話裡,明白溫如許到底遭遇了什麼,但為了維護她的顏麵,並沒有挑破。
他不滿地對沈煜之說:“沈總,溫律師現在需要休息,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等她身體好轉一些再來找她。”
字裡行間雖然還算客氣,可這語氣裡帶著的指責,沈煜之感受得出來。
對於沈煜之而言,溫如許是他的人,他們之間無論發生什麼,都輪不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何況傅瑾年跟溫如許才認識多久?憑什麼對他評頭論足的!
沈煜之的火氣蹭蹭往上冒:“傅少管得是不是有點寬了?她犯過什麼錯她自個兒心裡清楚,我們倆之間的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傅少對我的前妻、一個我不要的女人……真有什麼彆的心思?”
他的嘲諷深深刺痛溫如許的心。
有那麼一瞬間,溫如許真的很想揪住沈煜之的衣領問問,在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拿她當人看過?為什麼他能這麼輕描淡寫,把她形容的好像一個物件兒呢?
溫如許咬緊牙關,加重了語氣:“沈煜之,我再說一遍,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晦氣!”
“不想看到我?就想看彆的男人?溫如許,你還真是改不掉自己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壞毛病,一個冷易舜滿足不了你,為了你弟弟答應我不跟他接觸,所以就換個人來排遣你的寂寞?”
沈煜之的理智被憤怒和偏執衝刷,話趕話,一句比一句難聽,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形象一直溫文爾雅的傅瑾年,聽到他往自己和溫如許身上潑這種臟水,瞬間忍無可忍,變得暴怒。
傅瑾年上前,一把揪住沈煜之的衣領,狠狠給了他一拳。
“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站在首富位置上的沈家,教養就是這樣嗎?有家室還在公共場合跟彆的女人糾纏曖昧,離了婚又對前妻糾纏不休!我就算對溫律師有彆的意思,又關你什麼事兒?管得寬的,是沈總你這個擺不清自己位置的人吧!真讓人下頭!”
溫如許遇到這情況,皺著眉勸道:“傅先生……”
雖說沈煜之先出口成臟,可從法律的層麵來講,傅瑾年先動了手——
沈煜之那樣的人,身邊不缺好律師,要是他惱羞成怒,為此再起訴傅瑾年,情況可就更糟糕了。
彼時,臉上挨了一拳的沈煜之,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口腔內受傷的一側,繼而森冷地發笑,反手揪住傅瑾年。
“終於承認了?你對她有彆的意思?這是不是說明,我剛剛講的話都說中了?是不是說明,你們兩個在我還沒提出離婚以前,就已經有要搞在一起的意思?”
沈煜之心裡彆扭極了。
他心裡明明有聲音在告訴他,事情一定不是這樣的,可溫如許跟傅瑾年談笑風生的樣子,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掀起他人性中最陰暗的一麵——
因為在乎,便產生猜忌、占有欲、偏執,敏感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