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煜之心底的情緒複雜極了。
他剛才是想要占有溫如許,讓她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可他根本沒有想過會讓她這麼痛苦。
“是嗎?那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過我很好騙,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夠淪陷?沈煜之,沈鐸的死,你還在怪我對不對?你根本沒有忘記,你就是單純的想要報複我……你成功了。”
溫如許臉上的笑容愈發淒美,終於,眼淚還是控製不住,重重的往下砸。
那晶瑩的液體滴在沈煜之的手背上,燙得他渾身發疼——他真不是那個意思。
可在這種情景之下,要如何去解釋?
告訴溫如許有人在背後對付他?他隻是想要保護她的安全,這才把他推開?
沈煜之甚至都能想到溫如許知道真相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無非兩種——
跟他重修於好,留在他身邊,讓這次的離婚就像一場考驗兩人的鬨劇。
抑或是,認為他是不相信她能夠陪著他共度難關,為此而大發雷霆,傷心不斷。
不……
理智漸漸在沈煜之的頭腦中占據了上風,他不能就此心軟。
為了保護溫如許的安全,他才狠下心將她推開,就算是現在說出真相,這份傷害也已經造成。
如果溫如許知道答案後選擇留在他的身邊,那她始終是置身於一個危險的境地。
這便違背沈煜之要離婚的本意了——
知道的越少,對溫如許來說越好。
沈煜之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溫如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此刻,她上身隻剩下一件貼身的胸衣,溫如許捂著胸口,自顧自地說:“如果你跟我之間沒有那些甜蜜的記憶,或許我還不會像現在這麼難過,就連這些羞辱大概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可是,沒有如果……”
沈煜之緊緊地皺著眉頭。
他能感覺到溫如許的情緒愈發不對勁,還在思索如何救場。
溫如許見他突然間無動於衷,又嘲諷地笑了笑:“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邁出了第一步,沈總啊,接下來要怎麼樣呢?我主動還是你主動?”
沈煜之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溫如許索性直接上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故意用一種妖媚的語氣,在他耳邊說道:“那就由我主動好了……”
正當她要吻上沈煜之的耳朵時,沈煜之卻突然之間將她大力的推開,厲聲嗬斥:“溫如許,你怎麼那麼賤!”
溫如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痛讓她忍不住蹙眉,險些又把淚嗆出來。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狼狽極了,可又覺得已經沒什麼好在意的。
她放聲大笑:“在你眼中,我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沈煜之,我很想問問對你來說,我究竟算什麼?是你開心時可以好好對待的小寵物?還是你不高興時的出氣筒?”
經過這一遭,溫如許心中已經種下了一種印象——
她感覺到,自己在沈煜之心中不像是人,更像是物。
揮之即來呼之既去的那種。
沈煜之被她的話噎住,目光卻落在溫如許的虎口上。
因為他剛剛將她推倒,那裡有了擦傷。
他很想將溫如許扶起來,抱在懷中好好安慰輕輕哄著,可卻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事到如今還問這些問題,你不覺得很好笑嗎?我對你怎麼樣,難道你心中不知道答案?”
沈煜之沉沉地歎了口氣,又嗬斥道:“穿好你的衣服,滾出去!彆再丟人現眼了!”
她不知道,她是他心裡美好的月光啊,也是嬌豔欲滴的玫瑰。
正因如此,他才看不得她自輕自賤的樣子。
那一刻,沈煜之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隻要儘快的解決掉那些麻煩,揪出在背後搞鬼的勢力,一切就可以恢複如常了。
溫如許沒有說話,默默的把衣服穿好,轉身離開了沈煜之的辦公室。
沈煜之沒看到她眼中閃著的落寞神情。
剛才,她之所以在沈煜之麵前故意主動,為的就是讓他厭惡自己。
兩人相處這麼久,溫如許比誰都知道沈煜之討厭什麼樣的女人……
可也隻有這種方法,才能夠保全她在那種情景之中,悄悄留下唯一的一點自尊。
她向溫年的病房走去。
冷易舜站在門口,看到她,迎上去:“如許,你沒事吧?沈煜之找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