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超遠遠看到梅汝成進了辦公室,喃喃道:“親娘咧,梅主任怎麽來了?”
“梅主任?”郭冉冉疑惑道。
“梅主任你都不知道?”許世超看了她一眼,一副小姑娘你還得多練練的表情。但也沒有給她解釋的欲望。
刁怡雯咽了口唾沫,遠遠走到辦公室門口往裏看。
她覺得,今天的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她不知道接下來事情會怎麽發展。宋應廉站到她身旁,想用身體給她增加一點勇氣,刁怡雯不動聲色地挪開了幾步。
“我剛才都聽到了,”梅汝成說,“評優是吧?王子虛,你什麽情況?沒有給你優秀,你就要罵人?你怎麽如此衝動?這讓外人看了多醜?”
苟局眼前一亮,從辦公桌那頭轉到這邊來,躬身對梅主任告狀:
“您剛才沒聽到,他還要操我媽呢!這人簡直無組織無紀律,我剛才也是氣極了,說了點氣話。我對他肯定是要追責的,但是,我會按照正常的程序和手段。”
梅汝成乜斜了他一眼,道:“什麽?他還要操伱媽了?苟應彪,你怎麽帶的隊伍啊?搞得同誌們怨氣這麽大,我倒要聽聽你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苟局忙說:“哎喲哪有天怒人怨!……唉梅主任,我在您手底下當了那麽久的兵,您是我師傅啊!您還不了解我嗎?我怎麽會做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梅汝成背著手:“喲,我可不敢當苟局長的師傅啊,苟局長在外頭都是威風八麵的,那是出山猛虎,到我這裏來就是鍍鍍金,我哪真敢自居師傅哦!”
苟局滿頭大汗:“師傅,您別擠兌我了,我哪威風八麵啊?您問問,我在外麵,都是以您的大弟子自居的。”
他一邊說一邊懷裏掏出一根煙,孝敬似的捧到梅汝成嘴邊,梅汝成道:“我不抽這種檔次的煙。”
苟局身形一僵,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行了行了,你說說,你是怎麽把評優的事搞得雞飛狗跳的?我聽聽。”
苟局收起煙,整頓了一下心情:“這個王子虛,您應該聽說過他,之前沈清風在電視上說的就是他。他這個人吧,一直有點恃才傲物,我告訴他我們都是按章程來定的評優人選,他硬是不滿意,要跟我鬨。”
梅汝成說:“王子虛參加工作幾年了?”
苟局道:“八年了,今年是第九年。”
梅汝成說:“他拿過幾次優秀?”
苟局道:“一次都沒有。全是稱職。”
梅汝成笑了笑:“八年了一個優秀都沒評過,那是該心裏有氣啊。他是北理畢業的吧?名校畢業,一個優秀都拿不到?”
苟局尷尬一笑:“評優這事吧,每年都恰好有人比他優秀那麽一點,那也沒辦法啊是不?他前任領導怎麽想我不知道啊,反正在我這兒,我都是公平公正公開地主持的評優工作,您不信可以看會議記錄。”
“我不看那玩意兒。”
梅汝成揮了揮手,伸手翻桌上的評優章程:“今年的優秀,你打算給誰?”
苟局汗顏:“不是我打算給誰就給誰,這不還得過會討論嗎……”
梅汝成瞪了他一眼:“別給我打你那官腔!”
苟局仿佛被一頭獅子給近距離瞪了,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囁嚅著說:“我們單位另一個女生……小刁。”
他連忙把桌子上的《西河文藝》拿出來,翻到目錄那一頁,道:
“梅主任您看,小刁她這孩子很優秀,年紀輕輕就在《西河文藝》上發了文章。您看這兒。”
梅汝成隻看了一眼,隨意道:“《西河文藝》上麵登文章,那不是跟他們編輯部打聲招呼就能成的事?你就拿這個當考核標準?”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