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寒微微一愣,他還以為楚謠的房號已經暴露,沒想到對方竟然用了這麼一個笨方法。
不過這方法雖然笨,但確實有效。醫院的病房都是有數的,他們一間一間地搜下去,總能找到這裡。
“他們應該是衝著楚姐來的吧?怎麼辦,需要我們上去嗎?”
“不,彆輕舉妄動,你們現在急匆匆地上樓反而惹人注意。”姚寒快速地敲著屏幕“你們守在樓下,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有接應的人,樓上交給我就好。對了,記得報警。”
他想得很清楚,這裡畢竟是天海市的內環。豪風幫再張狂,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拗得過執法局。
姚寒走出病房,把門關好,在下樓主動迎敵和被動等待之間選擇了後者。
他能打不假,但也沒傻到一個人去麵對十幾個人的圍毆。
而且楚謠身邊還離不開人。
最好的情況是,豪風幫的人還沒搜到五樓,執法局的人就來把他們趕走了。
不過現實並不是那麼令人滿意。盯梢的小妹不斷發來情報,這夥人很快就要到達五樓了。
走廊的另一端傳來喧鬨的吵嚷:
“你們乾什麼!這裡是醫院——啊!”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攔在了那群豪風幫小弟的身前,卻被其中一人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這群穿著黑色風衣的社會青年囂張無比,手中拿著鋼管和尖刀,把醫生和護士全嚇跑了,走廊裡的病人看了這場麵,也急急忙忙地躲回自己的病房裡。
姚寒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後,新病房的位置在走廊的儘頭,除了一道上了鎖的消防門,再無退路。
嗬,還真是背水一戰啊。
他想過叫外援,但是現在兩幫之間的戰局正處在關鍵的時候,如果自亂陣腳地求援,對貓尾幫來說才是最大的變數!
姚寒深吸一口氣,抽出自己腰間的黑刀,把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豪風幫小弟們已經越來越近,這一行一共有四五個人,看來其他的小隊還在彆的樓層搜索。
等他們之間的距離差不多相隔了兩間病房時,終於有人注意到了走廊儘頭似乎站著一位嚴陣以待的男子。
“等下,那是……”一位豪風幫小弟眯著眼睛細細看去“他是貓尾幫的姚教官!哈哈!兄弟們,我們找……”
領頭的這位小弟高呼起來,想到找對地方給自己帶來的豐厚獎賞,不由得喜上眉梢,就要拿起手機把兄弟們都喊來——
但他還沒反應過神來,對麵的姚寒就忽然動了!
姚寒就像一隻捕食的獵豹,身形暴起,手中黑刀一翻,小弟手中的手機帶著幾根染血斷指在空中翻騰。
“我的手——”想要搖人的豪風幫小弟吃痛後退,呲牙咧嘴地怒吼著:“殺了他!楚魔女的病房就在前麵!”
其餘四人頓時警覺,一人在後開始給同夥發消息,另外三人揮起手中的武器向著姚寒打去!
窗外的陽光順著窗子,照耀在他們的手中的鋼管與尖刀上,本來平靜的醫院頃刻間變成了肉搏廝殺的戰場。
姚寒右腳後踏,身子側轉,躲過正前方揮來的鋼管,接著左腿用力一跺,剛剛掉落在地的手機應聲飛旋,猶如暗器一樣砸在此人的鼻梁上,後者踉蹌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左側利刃來襲,姚寒右手平伸,在走廊的窗台上一夠,一個人頭大的花盆被他拿在手裡,衝著左側來人猛地一丟,對方揮刀的勢頭瞬間被打斷,收手後撤。而右側的一名小弟借著機會,手中的尖刀擦過姚寒的胸膛,在衣服上斬開一個口子。
姚寒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他後退三步,和對方拉開距離,但這兩人並不追擊,而是把刀握在胸前,等待著援兵。
這群人和之前遇到過的魚頭幫小弟不太一樣!
他們動作很快,反應靈敏;而且還會相互配合,同伴受傷也並不莽撞慌亂;從他們強壯的體格和手上的老繭上,能看出這些人肯定都是在武道上混跡多年的練家子。
看來,這些人就算不是豪風幫的骨乾,也是精銳那一檔次的……
遠遠地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他們的人集合得很快,走廊裡一瞬間變得擁擠起來,出路被他們堵得水泄不通,四五個人一下子揮著武器湧了上來。
姚寒換了一種打法,不再主動進攻,而是防禦為主,在亂戰中尋找機會。
這條走廊並不寬,對方雖然人多,但能用得上力氣得最多隻有五個人,後麵的人頂多張牙舞爪地吆喝幾句。
隻要不被包圍,優勢在我!
萬幸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帶槍。看來對方再囂張也知道個限度,在內環用槍,就是授執法局以把柄。
武器相交,一連串的叮當交擊之聲在走廊裡回響,夾雜著豪風幫小弟們無意義的叫喊聲,這醫院的五樓已是亂作一團。
姚寒宛若門神一般,用手中的黑刀不斷回擊,抵擋著洶湧而來的攻勢。
他的衣服已經破爛,四肢各處都或多或少地掛了彩,汗水和血液混流在一起,但他一聲不吭,反手一刀插進一位豪風幫精銳的胸膛,接著握著刀把將他蹬飛而出,順勢又削掉了另一個人的耳朵。
此時就看出了黑刀的不同凡響。與對方手中的各種普通的冷兵器相比,黑刀顯然更加鋒利,而且強度而韌性都是極佳,要是換一把普通的鐵刀,此時早就卷刃報廢了。
一位精銳倒下了,後麵的人緊接著跟上。這群人似乎不知恐懼,明明自己的同伴已經有三位倒下,但仍不管不顧地呐喊著衝上來,也不知聶豪風給他們許了什麼報酬。
忽然,姚寒的麵部一陣發麻的感覺,他心中一跳,看到人群的後麵似乎有什麼東西指向了自己。
顧不得猶豫,手中黑刀在胸前大開大合地一勢橫掃,蕩開身前幾人的武器,雙腿立定原地,一個鐵板橋堪堪地躲過迎麵而來的暗器。
那暗器快得如同一道閃電,帶著好似口哨的風聲劃過他的臉頰,姚寒額頭一涼,出現了一道血口。
要是再晚一點,說不定就被這東西插進了腦袋。
他身形回正,繼續迎敵,接著反擊的空隙,看到了那發射暗器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一位黃色頭發的豪風幫小弟手中正拿著一個小臂長短的圓筒,正往裡麵裝填著什麼。
吹箭!
他知道對方不敢用槍,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遠程攻擊的手段。
“你們還真是多才多藝。”姚寒冷著臉淡定地說了一句,這還是自開打以來和這些人說的第一句話。
“廢話少說!你砍死了我的兄弟,受死——”一位豪風幫精銳紅著眼睛,不要命似地衝了上來。
知道對方有吹箭這種暗器,那小心一些就好了。
但事情的進展並非姚寒想象得那般樂觀。
那個吹箭的黃頭發小子躲進了人群中,一時間找不到蹤影。而且額頭上的傷口在不斷流血,姚寒一時不慎,流淌的血水滑進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大意了!
視野受阻,局勢變得更加被動起來,而且對方前排的人不會給姚寒擦拭的時間,刀光如雨般下落,他憑著本能在對方的攻擊中格擋躲閃。
急促的哨聲再度響起,這次姚寒躲不開了,他終於看清了那暗器的摸樣——是個帶著羽毛尾翼的錐形鐵鏢,那鐵鏢如弩箭般射中了他的右腹部,鑽心的疼痛從腹部傳來,姚寒的身子頓時慢了幾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