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祖師爺湯(1 / 2)

這種粉末瞧著跟北方暖爐的火桶裡,那種長時間燒炭燒柴累積之後清理出來的煙灰很像。

“什麼鬼東西?”張杌尋吐槽道,

“馬家的煙囪出口是安在這下麵了還是怎的,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煤灰。”小哥蹲下來,伸手捏住一小撮黑灰在指尖搓了搓,然後伸到張杌尋麵前讓他看。

張杌尋一看,發現黑色的粉末搓開以後裡麵還有一點銀灰色的熒粉。他不由得咦了一聲,

“不是煤灰啊,倒像是什麼東西腐化之後的殘渣。”

“有點像我以前在海南那一帶的叢林裡見過的一種鬼頭蛾子,用火烤死之後屍體就會變成一種黑色粉末,跟這個很像。”不過鬼頭蛾子通常生活在低中海拔地區,尼泊爾的海拔平均都有四千八百米了,這種蛾子的習性更喜歡陰暗潮濕的山區犄角旮旯,又怎麼會出現在如此冷風徹骨的寒帶高山?

這些蛾子是自己鑽進去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口井密封的很嚴實,小哥也提前檢查過,這裡也隻有這一個進出兼並的口子,更彆說這裡的氣候壓根就不適合鬼頭蛾子生存。

潸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些蛾子是有人故意養在這下麵的,究其原因,還是得下去之後仔細看看才能知道。

張杌尋折亮幾隻熒光棒丟下去,能看到下方有一條鋪滿黑塵的階梯延伸往下。

洞口的內壁上掛著很多拳頭大的黑色疙瘩凸起,密密麻麻宛如惡性腫瘤一樣緊挨著擠在一起,一直往黑暗深處去,看的人渾身發毛。

張杌尋探出手用刀刮下來一個,捏在手裡看了看,這種黑色的圓疙瘩手感很脆,捏起來跟乾樹葉一樣,手輕輕一碰就碎了。

他把那黑疙瘩丟到地上,裡麵掉出來一團更小一點的東西,好像一隻用褐黃色細絲包裹起來的繭子,有一顆鵝蛋那麼大。

他又弄下來幾個黑疙瘩,捏開發現裡麵同樣都是繭子,有大有小,有的裡麵還跟多胞胎一樣有好幾個小團。

張杌尋撕開一個繭子看了看,裡麵是一條手指粗細的圓咚咚、軟趴趴的棕黑色蟲蛹,蛹的表麵還長著許多白刺刺的細毛。

潸他頓時嫌棄的嘖了一聲,

“這還真是蛾子,都結成了繭,不過裡麵的東西還活著,似乎是在這下麵冬眠了。”那些黑色粉塵應該就是曾經在這裡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的蛾子,死掉之後腐爛化成的灰燼,它們蛻下來的廢蛹也氧化成了渣渣。

張杌尋對著下麵的黑洞偏偏頭,

“小哥,咱們下去看看,把那家夥也帶上。”小哥點點頭,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跳進去踩在階梯上,打著風燈在前麵開路。

張杌尋對他說了一句稍等,然後在四方小井周圍布置了幾個小機關炸彈。

這種小機關炸彈算是張家專有的,本質作用和鈴鐺一樣,主要是靠聲音示警,爆炸發出的聲波能傳到地下很遠,以張家人的耳力,隻要沒超過五公裡,就絕對能聽到。

炸彈本身的威力其實並不大,不過張杌尋對此改良了一下,給裡麵增加了有殺傷力的機關,一旦炸開,裡麵會彈出上百根淬了藥的牛毛小針,見血封喉,方圓五米之內死一片。

潸唯一的缺點就是一次性,而且炸起來敵我不分,簡而言之

“都得死”。布置完機關,張杌尋抓起綁住還暈著的馬重山跳進洞裡,對小哥抬了抬下巴,

“我們走吧。”前方的通道一直呈向下的趨勢,裡麵非常深,走出十米左右後就遇到了第一個轉彎。

越往下,石磚通道上方黏著的黑疙瘩繭殼就越多,有的地方甚至垂掛下來有半米長,一個摞一個黏連在一起,組成不規則的柱狀。

階梯上也有許多掉落下來的碎殼,踩上去會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催眠的白噪音一般。

張杌尋一邊走一邊觀察這些蛾繭殼,曾經有一次他在山區潮濕的叢林裡做潛伏任務的時候,所選擇的隱藏地點就在一個鬼頭蛾窩附近。

這樣更方便預警,一旦有大型的野獸或者人類經過,就會驚嚇起白日裡休息的鬼頭蛾,它們的翅膀在震動的時候會發出類似蜜蜂振翅的聲音,所以成蟲經常會在夜間襲擊蜂窩偷蜜。

潸鬼頭蛾的幼蟲是一種外形微黃,顏色很清新的蟲子。但眼下看到的這些繭殼卻和張杌尋認知裡的鬼頭蛾不一樣,鬼頭蛾的幼蟲會在冬天即將來臨之際鑽進土壤裡結繭化蛹,但它的繭子外麵並不會包裹一層大黑殼子。

張杌尋將自己的分析告訴小哥,又小心摘下來幾個間隔一米的黑疙瘩做對比,

“小哥你看,這些繭殼並不是均勻的圓形,重量也不均衡,裡麵的繭子似乎都在朝著一個固定的方向傾斜。”這東西一定不是鬼頭蛾,更像是一種特殊的變異品種,它們的幼蟲或許是在地底下更深的地方生長,到寒冬降臨之前,又會爬上石壁頂部結繭成殼。

而繭子傾斜靠近的方向也正好是旋轉階梯的中間,這底下不會是有一隻非常龐大的蟲後吧,就像螞蟻王國裡的蟻後那樣。

越往下,這些繭殼的個頭就越大,張杌尋心裡臥靠一聲,這最後孵化出來的蛾子一振翅膀,豈不是比籃球都大!

那還是蛾子嗎?那麼大的塊頭,豈不是成了小老鷹了。潸他有點不確定的看向小哥,

“這些東西,應該不是從泗州古城下麵帶出來的吧。”小哥微微擰眉,搖頭道:“不是。”那就好,張杌尋小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和張家有關的,再古怪又能古怪到哪兒去呢。

正在這時,張杌尋看到,自己摘繭殼時順手放在一邊的馬重山的身體動了下,似乎有了要蘇醒的跡象,張杌尋正準備再給他的打暈,忽然發覺了不對勁。

馬重山裸露在外的臉以及手的皮膚上,竟然開始掉皮,掉下來的還是那種大片的、黃褐色黴菌斑樣的皮,風吹樹葉一樣刷刷往下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