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火勢就要蔓延到張杌尋腳下,小哥立馬跑過去將他從火裡帶了出來,然後發現他的狀態很不對勁,立即決定帶他先回營地。
在回去的路上正好撞上帶著人找出來的胖子。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霍家的隊醫檢查說你吸入了大量的蛇毒,不過因為血液特殊的原因,中毒不深,最多也就產生一些幻覺。”
胖子將裝了溫開水的水囊遞給他,“多喝些水,有助於身體排毒,完了撒兩泡尿,餘毒就排出去了。”
張杌尋點點頭,接過杯子,心裡默默思考著胖子的話,他想起自己臨近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那些畫麵,真的是幻覺嗎?
又或者,他也可以從黑毛蛇的毒素中讀取到費洛蒙?
那麼,那條蛇的記憶中,那個披著白色鬥篷的人又是誰?會不會是張門雨?
如果是張門雨,那麼他想通過那條蛇,向自己傳遞的信息又是什麼?
“地窖裡的東西呢?全部被燒了嗎?”張杌尋問。
“全燒了,一點渣渣都沒剩。”胖子道,“你走的時候我塞給你的那倆小可愛全用上了,那一塊地方整個都被炸塌了。”
張杌尋遺憾的歎了一口氣,又問,“沿途那些霍家人的屍體呢?你們有沒有仔細檢查過,裡麵很可能有蛇卵。”
胖子的表情有些微妙,張杌尋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胖子才說那些屍體被抬回來之後,因為死的太慘,內臟拖一地,處理不方便,就都找了地方,同在營地的那些人屍、猞猁屍堆到一起,這會兒估計已經挖坑埋了吧。
張杌尋立即把杯子裡的水喝光,然後掀開身上的薄毯子穿鞋,“我去看看。”
他恢複力好,火苗舔到的地方這會兒也就稍微有點紅,連個泡都沒有。
小哥和胖子也沒攔他,跟著一起出了帳篷。
營地後方五十多米處燈影攢動,這時候天色其實已經有些微微發灰了,不過低頭鑽進樹叢就會發現,黑還是一樣黑。
很快來到他們挖坑的地方,胖子上去攔了一下,霍知止見來的是他們,便讓手下人都停了手。
“發現了什麼?”霍知止一開口就是這個。
張杌尋沒有回答他,視線在擺在草叢裡的屍體上轉了幾圈,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幾具,就問他,“樹上掛的那幾個埋哪裡了?”
霍知止伸手往更後麵一指,“都在那裡了,那幾具屍體臭的厲害,最先埋。”
“挖出來。”張杌尋看著他道。
霍知止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不過礙於張杌尋這會兒臉色有點白,他還是指揮著兩個人去刨坑了。
一鏟子下去,土才掀開一層,臭味就發散了出來,挖坑的那倆小夥子臉都是綠的,張杌尋好心支援了他們兩個口罩。
其他人都停了手,躲的遠遠的。
張杌尋一開始還是有點忐忑,因為腹內藏蛇卵隻是他的猜測,不過隨著坑越挖越深,甚至有黃綠的屍水滲過土壤黏到鏟子上,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巴乃現在的天氣平均氣溫是二十七度到三十六度,按屍體正常腐爛的程度來算,哪怕是在爛泥堆裡丟了十二個小時,也不至於一下子就化成屍水。
所以,一定是屍體裡麵有什麼東西加劇了它的這種變化,就算不是蛇卵,也肯定有其他的不好東西。
那倆小夥子都想早日脫離苦海,所以鏟子揮舞的飛起,一鏟頭下去,“噗嗤”一下插中了什麼,小夥子下意識將鏟子端起來。
那是一顆圓圓的東西,上麵覆蓋著草根以及黏糊糊的黑泥巴,泥巴裡麵,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細細長長的,好像泥鰍一樣,在順著那顆圓
的東西往鏟子柄上爬。
小夥子嗷的一聲怪叫,手裡的鏟子就脫手丟了出去,那顆圓滾滾的東西也滾落到了另一邊看戲的霍家人腳底,驚得他們齊齊後退。
幾乎所有人都猜到了那東西是什麼,那東西摔到地上以後,上麵的泥巴摔掉了大部分,露出了它的廬山真麵目。
在和那倆黑咕隆咚的窟窿眼對上視線的瞬間,所有人都是倒抽一口涼氣,然後同時舉起鏟子,整齊劃一的對準那些從濕泥巴裡掉出來的“蚯蚓”,哢哢就是一頓輸出,直接將那些細長的東西和泥砍成了沫沫。
執行能力高到讓張杌尋他們歎為觀止。
不過就是有些顧頭不顧尾,還是霍知止在後麵提醒了,他們才發現坑裡還有更多那種細長條,一隻隻從濕黏的土裡鑽出來,像極了撒鹽後沙灘上爭先恐後往出冒頭的蟶子。
隻不過這東西可比蟶子危險多了,蟶子是被吃的,人類是掠食者,而眼前這東西是可以以人類為食的。
一隻隻裹滿了泥漿的,小拇指粗細的腦袋在察覺到周圍新鮮的血氣後,爭先恐後的從坑裡往邊緣爬。
坑底的那幾具屍體已經仿佛蠟燭燃燒滴落聚集在底部的燭油那樣,蠟化成了一堆皮包骨頭的爛肉,皮囊裡麵的肉質全被啃食了個精光。
而且這些小蛇似乎會分泌一種特殊的黏液,從軀殼裡流出來之後混在屍水裡,原本應該淡黃色的液體有些發綠。
霍知止急忙指揮著人往坑裡填土,又叫人快速返回營地去拿汽油。
也虧得這些小蛇現在的殺傷力還不是很強,普通人費力一些也能解決,連剁帶鏟,汽油澆上,幾隻火把丟下去,刺鼻的腐臭味伴隨著黑煙彌漫到了整個營地。
胖子掀起衣襟捂著鼻子,躲到樹後,望著坑裡的熊熊大火,忍不住咂舌道:“這蛇什麼來頭啊,咋比我們之前在塔木陀見過的野雞脖子還要厲害。”
野雞脖子好歹還給人留個巨人觀的全屍,這種蛇連作為育兒箱屍體都化成了蠟水,並且孵化的速度也比野雞脖子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