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客和吳邪兩人一模一樣的臉上俱是不約而同的吃驚。
吳邪的腦子嗡嗡亂成了一團,他現在已經分不清這人到底是錄相裡滿地亂爬的齊羽,還是齊羽消失後重新出現的替代品了。
張杌尋在兩人臉上環視了一圈,“我很清楚我不是吳邪,但你們倆究竟哪一個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如你們各自想法子證明一下吧,也免得我用一些非常手段,今日天朗氣清,見血不吉利。”張杌尋用可以商量的口氣道。
張海客臉色變了幾變,率先開口,“我是今天才從雪山那邊出來的,大喇嘛他們都可以作證。”
張杌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頭看向吳邪,“到你了。”
吳邪腦殼一陣眩暈,娘的,他之前的預感成真了,這玩意兒除了基因檢測,要怎麼才能證明自己是真正的吳邪。
憋了半天,他隻憋出一句,“我沒去過雪山,這是我第一次來墨脫。”
張杌尋卻搖了搖頭,“這樣的回答我這段時間以來聽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了,不過他們身上的破綻比你倆多一些,再想想吧,我可以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吳邪急得額頭冒汗,衝著張海客破口大罵,“狗日的你特娘到底是誰,快老實交代,不然咱倆都得完蛋!”
張海客死豬不怕開水燙,他眼神輕蔑的看著吳邪,道:“我才是吳邪,至於你,誰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我是按照十年前的那個約定從雪山而來,話說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吳邪斜了一眼張杌尋,沒那個臉說自己是被人設計來的,便沒好氣道:“你管得著嗎你。”
張杌尋彎唇一笑,“我在與戰國帛書相關聯的很多地方都下了鉤子,吸引來的‘吳邪’可不止你一個,不過也正好,今天人都聚齊了,大家夥兒都見見麵吧。”
說著抬手輕拍兩下,房門再次被推開,門口黑壓壓站著一大群人,不過很明顯能從他們的衣著上分辨出是兩夥人。
陽光有些刺眼,吳邪眯縫著眼睛看過去,一下就認出來領頭進來的那個年紀略大的中年人是他之前查過的海外張家人中的一個,名字叫張隆半,他身邊緊跟著那位叫張海杏的姑娘,其他的人實在看不清也記不住。
等幾個張家人全都進來後,穿著藏袍的一批人才慢慢走進來,朝著張杌尋和丹的方向行了一禮。
看著這兩方人的架勢,吳邪心裡臥槽一聲,合著這兩邊兒的人竟然早就背著他偷偷合作了,之前劍拔弩張的樣子都是演戲給他看的。
所有人齊刷刷站在那裡,渾身氣勢很足,極具壓迫感,原本還算寬敞的屋子一下變得很緊迫,空氣流動仿佛都變得緩慢了。
張杌尋淡笑著看向張隆半,往他手裡放了一碗酥油茶,用自己的小碗稍稍往下錯了一點,敬酒碰杯那樣輕碰了一下,“我的識人功夫不強,所以,還得麻煩張先生出手了。”
張隆半接下了他的恭維,這段日子以來張杌尋的行動和魄力讓他有了久違的棋逢對手的感覺,在他看來,康巴洛族等同於沒有血緣關係的張家外家,因此對於這個不傲不躁的小輩他還是很欣賞的。
他讚許道:“能讓這麼多的‘吳邪’一次性聚在這裡,白少族長也有著非常人的本事。”
說著看向吳邪二人,語含警告,“兩位不用動任何小心思,以兩位的身手,絕對不可能離開這間房間,安安分分的等著我們查驗,也可以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張海客看著明顯來者不善的眾人,問道:“您又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和康巴洛人一起設這樣一個局來套我們?”
張隆半道:“在確定你是否可靠之前,我和你一樣,不會透露任何信息。”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張海客笑了一下,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們未免對自己太自信了。”
說著突然從地上暴起,眨眼間就移動到了吳邪身後將他揪起來,單手扣住吳邪的脖子,另一條胳膊卡住他往後拖去。
張海客目光緊緊盯著張隆半等人,冷冷威脅道:“讓開一條路,否則我就擰斷他的脖子,你們的目的也不會得逞,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吳邪簡直嗶了狗了,他背在身後捆住手的皮帶馬上就要割斷了,誰料這假吳邪突然整這死出,娘的,這孫子是要把他一起拖下水淹死啊。
“魚死網破?”張隆半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像看兩個笨蛋一樣看著他們,側身讓出一條縫隙,“魚會死,網可不一定會破。”
他的話音剛落,一粒透明帶旋花的玻璃球突然從那個縫隙裡飛了出來,子彈一樣直直朝著吳邪二人飛過來。
電光火石間,吳邪看清縫隙後麵的人是那個罵人很凶的張海杏,她手裡正舉著一個東西,吳邪發現那正是自己做的彈弓。
幾乎是在他看清的瞬間就聽到了破空聲,卡在吳邪身後的張海客渾身一震,一下脫手翻倒在地,捂著臉疼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吳邪愣了一下,轉頭看到張海杏又舉起彈弓對準了他,登時急得大叫,“住手!我很乖的——”
話未說完,就見她彈弓一抖,玻璃球破空而來,卻在即將打中吳邪臉頰的瞬間與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東西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出現,反倒是被撲了一臉鹹奶茶水。
吳邪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下意識舔了舔濺到嘴角的酥油茶,看向碎在腳底的幾瓣小瓷片,剛才就是這東西幫他擋了一下。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凝聚在慢條斯理用帕子擦著手的張杌尋身上。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張杌尋不走心的解釋了一句,“手滑,之前打臟東西打習慣了,看見飛在半空中的東西就想來一下。”
張海杏不知為何卻格外憤怒,揚起彈弓對著張杌尋就是一發。
玻璃球極速飛射而來,卻被丹在半空中手一晃抓住,用內勁震碎後甩手丟在她腳下。
丹的眼神非常不善的盯著張海杏,冷聲道:“想和我們少族長動手,先過了我這關。”
張海杏臉上的怒火瞬間凝固,咬牙肌肉緊繃,忌憚的後退了一步,她很清楚自己打不過丹,更打不過那個渾身古怪的白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