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戴上手套,撿了幾塊碎屍試圖拚一下,無奈陳崖香的身體已經徹底炸成了肉渣渣,尤其是背部,一塊好肉都沒留。
鐵坨捏著鼻子從水裡把陳崖香炸飛的腦袋拎出來,“小三爺,給。”
吳邪一看,那一整顆腦袋全燒焦了,臉被燒得彆說她爹媽認不得了,鬼看了都分不清。
他隻能試著用鑷子在其耳後小心分一分炸的模糊一團的皮肉,分辨一下她用的是真臉還是人皮麵具。
然後,無果,就算有人皮麵具也跟臉皮一起燒沒了。
黑瞎子撿起地上之前踹飛陳崖香時,從她身上掉落的小小一顆石靈芝,在手心掂了掂,走到吳邪身邊,問他,“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
吳邪鬱悶的搖搖頭,摘掉手套,歎氣道:“毀的乾乾淨淨,著實是個狠人啊。”
本以為這次能親手抓到那批人其中的一個,借此追蹤到一絲線索,沒想到對方會這麼乾脆的尋死。
陳崖香一死,就相當於是打草驚蛇,雖然不知道那批人來尋找長生國的目的,但他們的計劃已經失敗,無利可圖,隱藏在陳家的那批人定然會更加警惕,再想抓住他們的尾巴可就難了。
然而事已至此,糾結再多也沒用,還是先處理掉眼下的事情。
吳邪起身整理好包裹背上,對眾人道:“走吧,去看看胖子那邊的情況,沒聽見什麼大動靜,應該是抓住了。”
“這倆還有氣兒呢,就不管了?”黑瞎子衝地上的瘋老六和大彪抬抬下巴。
吳邪搖頭,“沒救了,他們身上沒有帶麒麟血,下到水裡之後那種軟體生物的幼蟲已經從鼻孔裡鑽到了他們胃裡,過不了多久幼蟲就會靠著血肉組織的養分生長,然後控製著屍體重新爬回水裡休眠,等待新鮮的血氣將它們喚醒。”
“至於完成孵化作用的屍體,要麼被水衝上岸,和空氣接觸後變成之前見過的那種紅色粘液,徹底融化掉,要麼沉入水底變成蜉蝣生物的養分。”
吳邪他們之所以沒事,是因為在下水之前就做好了預防,戴著平安扣,張拂音也提前放了一點血給他們備著,幼蟲有了忌憚自然不會靠近。
陳金水身上不知道帶著什麼寶貝,防蟲效果竟然也不賴。
下鬥經常有各種奇奇怪怪的蟲子,黑瞎子隨身便也帶著那隻玉扣,他了然點點頭,“那行,廢話不多說,咱們走著。”
幾人整理好裝備,從炸斷的石橋上小心跳過去。
從石室門縫裡鑽出去,甬道兩邊的燈俑全部亮起,裡麵的磷粉被人在快速經過時帶動的氣流摩擦點燃,下方的蠟油也跟著燃燒起來。
甬道有二十多米長,兩邊並排著還有很多側室,但都有石門和機關封著,陳金水進不去,隻能不斷往前麵跑。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吳邪腳步一頓,心裡擔心胖子那邊的情況,立即加快腳步小跑起來。
“天真,這邊兒。”
胖子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從一個石殿門縫裡探出頭來,看清是誰後趕緊朝他們招手。
吳邪幾人快步過去,看胖子身上沒受什麼傷,這才放心。
“剛槍響是怎麼回事?”吳邪問。
“嗐,能有什麼事兒,陳王八自己掉進坑裡不小心走火了。”
胖子領著他們走進石殿,這裡是一個長生國地宮的小型祭祀場,四周都是鎖鏈和圍欄,像鳥窩的網一樣籠罩在頭頂,使得整個空間內陰森而壓抑,下方粗壯的鎖鏈底下墜著一個碩大的青銅鼎爐。
他們腳下站的是一條通往殺生祭台的棧道,走上階梯,前端是一個半圓形的平台,平台上立著一個狼牙棒樣的粗大銅柱,從頂端伸出銅鉤,墜著的鎖鏈末端也有一個T形分叉的鐵鉤。
這些大鐵鉤的下方都有一條傾斜的水槽,最終彙聚成一條大水槽,通往下方的深坑內,靠近深坑邊緣的一隻鐵鉤上還掛著一具已經乾癟了的古屍。
T形鐵鉤的上麵兩隻彎鉤直接刺進了古屍的琵琶骨裡牢牢扣住,下麵的那根長鉤子則勾住了古屍的尾椎骨。
這還是一具類猿人的乾屍,尾巴雖然沒有猴子長,但很明顯能看到尾椎骨外翹延長還凸出了好幾塊椎骨樣的骨頭。
張拂音站在祭台的邊緣,見吳邪等人過來,便朝他們招招手,道:“人都在下麵了,喘氣的還有兩三個,看你怎麼處理。”
昨晚在叢林裡,猴群將陳金水的隊伍驅散後,張拂音將那些夥計逐個擊破,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了起來,之後吳邪才帶著聶小八他們戴上人皮麵具偽裝成陳金水的人,在地中海老李的帶領下回到隊伍裡。
胖子故意拖延時間,將陳金水他們帶到提前約定好的地點,而後在暗湖底下過狹道的時候,張拂音已經提前潛入水裡的岔道,在胖子經過時,直接割斷繩子把他從水裡救走了。
吳邪衝她感激的點點頭,“多謝。”
從棧道和祭台中間的圍欄縫隙裡鑽進去,走到祭台邊上往下看去,下麵是一個大約七八米深的圓池,底部有很多溝溝壑壑的花紋和冒著陰森寒光的尖刺。
陳金水被他們刻意引到這裡來,黑燈瞎火的一時不察掉了進去。
不過他命大,險險的避開了致命要害,尖刺隻刮破了他的皮肉,雖然滿身是血,但很幸運的隻摔斷了一條腿,然後需要麵對殘酷的失敗的現實。
其他被張拂音抓來的跟隨陳金水的陳家盤口的掌事和夥計都在下麵,被鐵刺紮成了血葫蘆。
流出來的血順著底下的引血槽逐漸蔓延開來,依稀能看到花紋似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鳥類圖騰。
這裡就隻有這一個入口,祭坑邊緣也沒有可以攀爬上來的階梯,陳金水在下麵插翅難逃。
看到探頭往下看的吳邪等人,尤其是看到原本倒在地上抽搐吐血的黑瞎子和地中海他們,此刻都完好無損的站在上麵。
陳金水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是被算計了,這件事情從始至終就是一個為他專門設下的圈套。
他喘著粗氣破口大罵,“黑瞎子,我陳金水對你不薄吧,雇你出手的價位比其他夾喇嘛的好手的三倍還多,伱為什麼要在我背後捅刀子!卑鄙無恥!”
黑瞎子表情沉痛,遺憾道:“沒辦法,陳爺出手的確闊綽,但架不住解老板給的實在太多了,我的人格不允許我狠心拒絕這樣一個暴富的機會,所以,隻能委屈陳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