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第33章

錢氏白鬨了一頓,薛彩櫻不跟她走。

再加薛大強和她不是一條心,她這個繼母出了名的虐待繼女,光有娘家人幫忙能有什麽用。

最主要的是趙雪窩眉毛一立,眼神凶的和黑羅刹似得,比那地獄裏的閻羅還嚇人。

錢氏有理由懷疑趙雪窩能用一隻大手掐死她。

接觸趙雪窩涼颼颼的目光,吞咽了口吐沫,脖子縮回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隻將田氏櫃台上的包子酥餅裝了個乾乾淨淨,帶著娘家人灰溜溜的離開了。

路上不停的抱怨這幾個娘家人:“我說大嫂子,大妹子,你們怎麽回事,平時嘴皮子比誰都利索,怎麽今天一句話都不說。”

有人回道:“你比我們還厲害,又是櫻子的娘都不說話,我們能說什麽。”

又有人道:“田氏就不說了,就那趙雪窩和個牛犢子似得,我都怕他動手打人,咱們幾個誰禁得住他一拳頭。”

錢氏不說話了,隻是可惜到手邊的一百兩銀子。

薛大強很滿意趙雪窩,臨走前還多看了他幾眼,囑咐他對女兒好。

人家客氣,趙雪窩也客氣,老老實實的保證一定會對薛彩櫻好。

等人都走了,薛彩櫻看著空蕩蕩的櫃台掉水珠子。

憑白沒了幾百個銅板,薛彩櫻心疼極了。

趙雪窩粗心大意不知道薛彩櫻哭什麽,懷疑她是不是因為沒能跟娘家人一起回去而難過。

雖然繼母對她不好,但薛大強對她還挑不出什麽。

趙雪窩剛回來,不了解情況,會錯了意。

他說話聲音沉穩有力,帶著軍人獨有的氣勢,儘管他已經放低了姿態,但話一出口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你哭什麽?”

趙雪窩覺得,這世上就沒有比他更溫柔的男人了。

可聽在薛彩櫻耳朵裏就像在責備她,哭哭啼啼的不懂事,給他添麻煩了。

薛彩櫻嚇了一跳,往田氏身後躲了躲,小聲道:“我沒有。”

小娘子委屈又難過的樣子,讓趙雪窩心裏格外暴躁,他想把人拉過來好好問問,可又擔心小娘子不喜歡他,拒絕他。

好在今晚就圓房了,到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再好好說說。

田氏倒是聰明注意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她抬手推了趙雪窩一把,道:“你好好說話,嚇她乾什麽。”

趙雪窩被人誤解了,使勁蹭了下下巴出了屋。

田氏把屋裏打掃乾淨,薛彩櫻心裏愧疚,跟她一起收拾,“娘,我一會兒再做點酥餅。”

田氏搶過她手裏的東西,笑著把人推到椅子上坐下,道:“你這孩子,不就幾個酥餅也值當的。”

幾個酥餅薛彩櫻確實能舍得,可她不甘心被繼母搶走。

從小虐待她,現在都出嫁了還追到婆家來欺負她。

薛彩櫻想想這事就惡心:“也不是幾個酥餅的事,就是今天給娘和爹惹麻煩了。”

田氏安撫道:“這誰家過日子沒有個碗碰到盆的事,你沒見過,那是你嫁過來晚,早幾年嫁過來你就知道,咱們老趙家有多熱鬨,別說你大伯和我們和三房吵,就算是大房自己家,那兩房媳婦哪個是老實的,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我這頭都要被他們吵炸了。”

田氏說著又笑:“這兩年忽然肅靜了,我還有點不習慣,今天他們要不來,我都忘了以前生活什麽樣了。”

田氏說的豁達,薛彩櫻難以相信的看著她:“娘您不介意?”

田氏歎了口氣:“你這個傻丫頭,這是有什麽好介意的,倒是你……”

她看了一眼蹲在門口的兒子,低聲道,“你麽想?按理你們兩個都成親一年多了,還沒圓房,你要是沒意見,不如今晚……”

田氏說這話的時候,薛彩櫻一直低著頭,不停的揪著自己的衣服。

之前和趙雪窩回趙家村買牛的時候,她還沒覺得有什麽,可發生了繼母要人這事後,尤其是趙雪窩充滿警告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她打心底裏發寒。

知道田氏還在等著她,她也知道自己有點矯情,還是鼓足勇氣道:“這事能等等嗎?”

她說出這話心裏是沒什麽指望的,田氏肯定不會答應。

卻不想,田氏隻是遲鈍了一下就同意了。

“好,這事依你的意見,不過你什麽都別說,隻說娘的主意,知道嗎?”

薛彩櫻眼裏閃著水花,點了點頭:“我知道。”

趙雪窩一肚子話想問薛彩櫻,可兩個人身邊都有人,一直沒找到機會。

隻能等到晚上圓房的時候再說了。

卻不想田氏先找到了他:“雪窩,娘跟你說件事。”

趙雪窩對田氏一向言聽計從,“娘,你說。”

田氏琢磨了一下,說道:“這個,你們兩個雖然已經成親了,按理今晚就該圓房,可娘也是為了你好,想著你剛回來,跟彩櫻還不怎麽熟悉,這感情呢得慢慢培養,你們兩個還是先熟悉一段時間再說,畢竟這婚事沒經過你同意,怕你心裏不舒服,怎麽說你也是娘的兒子,娘不能委屈你。”

趙雪窩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娘。

他就不信娘看不出來他的心思,還什麽委屈他,這話聽著怎麽這麽膈應。

“娘,我不委屈,”這是趙雪窩最後的倔強。

卻聽田氏道:“娘知道你孝順,不願意違背娘的意思,可娘還是尊重你。”

趙雪窩什麽話都懶得說了,這是早就給他打算好了,根本沒想讓他圓房。

田氏看不得兒子那委委屈屈的眼神,說完就走,卻被趙雪窩給叫住了:“娘,這是誰的意思?”

田氏故意裝出很疑惑的樣子,反問道:“你什麽意思?”

趙雪窩:“這是娘的意思還是彩櫻的意思?”

田氏尷尬了一瞬,不過她是老江湖,很會掩飾自己的表情,“你這孩子說什麽呢,她嫁過來就是咱家人,得跟你一心一意過日子,怎麽會有這種心思,這當然是娘的意思,娘可不想委屈自己的兒子。”

趙雪窩覺得自己被他娘套路了,可又找不出證據。

總不能去問薛彩櫻,是不是她不願意和他同房?

他問不出口,也做不出這麽奇怪的事情。

最後隻能委委屈屈的回道:“知道了。”

薛彩櫻還和月牙住一起,趙雪窩住雨生的屋子。

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越想越委屈。

他成親了,有媳婦了,小娘子那麽好看,勾的他心癢癢的,卻隻能看不能碰。

也不知道他娘怎麽想的,難道就不急著抱孫子?

田氏當然急著抱孫子了,可他也知道兒子的脾氣,平時看著憨憨的,可他犯起渾來,那是誰都攔不住。

今天一個眼神就把兒媳婦嚇到了,如果兩個人還不了解就住到一起,萬一有個磕絆影響到感情就不好了。

這事趙老二也疑惑,晚上睡覺的時候問田氏怎麽想的,咋還讓兩個孩子分開住了。

田氏沒說實話,隻道:“雪窩才回來,兩個人先熟悉熟悉,再說隻有彩櫻剛嫁過來的時候擺過兩桌,說起來兩個人婚事還沒辦,我想著要不先辦個婚事,把鄰鄰居居都請來喝杯喜酒,否則人家說起來就隻會提配冥婚的事,對孩子也不好。”

趙老二想了想,覺得還是媳婦說的對:“那行,明天我就找人看日子,還有墳地也得處理一下,老在那擺著不吉利。”

趙雪窩辦婚禮是大事,眼看著就要鄉試了,田氏的意思是等雨生考完了再辦。

那時候雨生也回來了,一家人熱熱鬨鬨的。

當然了田氏也不是為了等雨生回來,辦婚禮需要準備的事情多,別的不說總要做幾身衣服,再做兩床喜被,這都需要時間。

她可不想把兒子一輩子就一回的事情弄得寒寒酸酸的,被人笑話。

趙雪窩心態好,以前當兵就算遇到再危險的事情,他都能睡得安安穩穩。

可今天晚上他失眠了。

導致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眼瞼發黑。

狀態不好,吃飯的時候都沒好意思抬頭。

薛彩櫻本來話少,趙雪窩不主動說話,她就更不肯言語了。

昨天的酥餅都被錢氏拿走了,薛彩櫻一大早起來和田氏蒸了一百個饅頭包了一百個包子,酥餅做起來沒那麽快,隻出來20個,很快都被買走了。

田氏琢磨著,隻賣饅頭包子和酥餅太單一了,她心裏還惦記著老宮女的點心,如果兒媳婦能學會,他們這店又可以多幾樣賣品。

而且兒媳婦有天賦,心靈手巧又肯花心思,做什麽都不差,隻做酥餅太埋沒她了。

這麽想著,田氏問了問薛彩櫻的意見。

婚禮的事她還沒提,反正都是長輩的張羅,沒的叫孩子自己準備的。

況且,她和當家的還沒合計好,等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再提。

薛彩櫻一聽田氏讓她去學點心,被驚到了:“娘,您真讓我去學啊?”

田氏笑道:“你不想啊?”

薛彩櫻不好意思的笑了:“當然想了,可是……”

田氏:“想就行了,娘知道你擔心什麽,你放心,咱們這陣子賺了不少,夠你當學徒的,再說雪窩回來了,實在不行,咱們明年把地收回來自己種,總不至於餓死。”

薛彩櫻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可是做點心要浪費很多東西,我總舍不得。”

田氏無語道:“你這孩子,咱們又不是故意浪費,再說一開始做的不好,咱們自己還能吃,這事就這麽說定了,你先去學著,就先學那些簡單的,慢慢的再學複雜的,簡單的容易上手,等能賣了賺了銀子,不就有銀子能學複雜的了。”

既然田氏支持,薛彩櫻當然願意了,“娘,那我以後每天下午去學,今天下午我先去問問嫂子都需要什麽東西,一會兒回來準備。”

田氏答應道:“好,”又道,“你一個人去沒意思,讓雪窩跟你一起,路上也有個人說說話。”

趙雪窩站在櫃子裏擺饅頭,翻來覆去的把幾個饅頭都要揉壞了。

耳朵伸的老長,使勁聽他娘和媳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