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區區手下敗將,也敢大言不慚。”方真輕笑一聲,試圖用言語激怒對方,好趁機尋找破綻。“哼,小子,看老子不把你抽筋扒皮,以泄我心頭之恨!”徐慶目露凶光,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手中的峨眉刺宛如毒蛇般向前刺去。此時他的速度和力道皆比上次兩人相遇時還要厲害的多,顯然上次他沒有出儘全力。這一刺刺來,迅如閃電,角度更是刁鑽至極,幾乎將方真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其淩冽之勢一旦命中,至少落得個重創身殘的地步。“看暗器!”電光火石之間,方真瞬間揚手擲出一物。徐慶下意識的揮手格擋,然而,那所謂的“暗器”竟隻是一隻小巧的瓷瓶,與他的兵刃相撞,瞬間破碎四濺,一股液體順勢從中灑出,正好將他胡了一臉。“啊,我的眼睛!”徐慶沒有料到方真竟然如此卑鄙無恥,猝不及防之下,雙眼瞬間被那股神秘的液體侵襲,劇痛如火,燒灼得他幾欲喪失視覺。因為太過疼痛,他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麵容也變得扭曲異常。然而,暫時失去視野並沒有讓徐慶停手,他強忍著劇痛,憑借著直覺和聲音,繼續往前刺去,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隻是光憑著聽覺和直覺,徐慶的攻勢明顯大打折扣,招式變得生硬且缺乏變通。方真側身疾閃,險之又險的避過了要害,隻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點擦傷,衣袖被鮮血染濕。“你個龜孫子,隻會玩弄這些下三濫的把戲,今日若不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我就是你孫子!”徐慶雙目刺痛難當,視線一片模糊,憤怒至極的他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峨眉刺,如疾風驟雨般橫掃四方。方真捂著受傷的手臂連退數步,儘可能地遠離對方的攻擊範圍。此刻他心中驚駭不已,對方即使雙眼受創,還有如此淩厲的攻勢,想當日自己能打贏對麵,實屬僥幸。然而,就在方真步步後撤的過程中,腳下一滑,不慎踩到一塊石頭,發出輕微的聲響。沒想到這一絲動靜居然沒逃過瘋魔狀態之下徐慶的聽覺,他雙耳微動,敏銳的捕捉到了方真的方位,急轉腰身,峨眉刺反手向後刺去。雖然方真力道占據優勢,但是大力牛魔拳始終隻是鍛體的基礎功法,臨陣對敵上還是稍顯不足,更何況對麵手持兵刃,他還是赤手空拳。隻一個不慎,方真的身上就又添了兩條新的傷痕。他一邊勉力招架,一邊往後退卻,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密林邊。這時久攻不下的徐慶也不由得暗自打起了退堂鼓,自己堂堂鍛筋層次的高手居然還拿不下區區一個磨皮階段的武者。通過剛剛的交手,他已然知曉了方真真正的武功境界。沒想到對方竟然憑著天生神力和卑鄙手段與自己周旋這久,雙眼的疼痛不斷加劇,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可能就此失明也說不定。念及此處,徐慶出招之時不自覺的顯露出一絲遲疑,然而正是這份遲疑,卻是方真抓住了一個機會,隻見他淩空一腳踹飛了對方手的峨眉刺,然後果斷轉身逃入樹林,一點都不戀戰。密林麵的地勢複雜,徐慶此刻視線還未恢複,若貿然進入,陰溝翻船也未可知,最後他隻能狠狠的咒罵了一句,撿起地上的峨眉刺轉身去找水源清洗麵部。方真在密林瘋狂奔跑,即使身上被尖銳的樹枝刮破,也不能阻緩他分毫。他心知自己和對方實力的差距,要不是自己先下手為強的緣故,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不知不覺間,方真已在林中疾奔一個多時辰,此時的他早已氣喘如牛,汗水如瀑,體力也耗去了七七八八,全賴一股頑強的意誌力勉強支撐。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之時,,前方驟然傳來的激烈打鬥聲瞬間將他釘在了原地,不敢繼續往前。“郭嘯雲,你以為你的這點伎倆能瞞天過海?”一聲冷冽低沉的話語穿過層層密林,傳入方真的耳中。“郭總鏢頭?”方真喃喃自語一聲,雖然怕死,但還是止不住心中好奇,他鼓起餘力,悄無聲息的匍匐至一棵參天大樹之後。躲在樹乾後麵,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雖然隔的老遠,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長風鏢局總鏢頭-郭嘯雲的身影。此刻的郭總鏢頭形勢非常不好,被八名身著漆黑勁裝的江湖人士團團圍住,其中三人方真還曾見過,正是陷空島五鼠中的三鼠。“郭嘯雲,本座再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肯交出那件東西,並且甘願投身聖教麾下,本座便許你一條生路!”一名頭戴鬼臉麵具的男子傲然開口,言語間,他的目光如炬,直逼對方,既有不容置疑的威嚴,又給人一種生的希望。“呸!大丈夫立於天地間,何懼生死!想要我屈膝投靠爾等長生邪教,簡直癡心妄想,至於地圖,你們先問過我手的虎頭金刀再說!”郭嘯雲憤然啐了一口,手中長刀熠熠生輝。直到這時,方真才將目光轉移到了郭嘯雲身後背著的錦盒之上,隻見那錦盒質地精良,上麵還有繁複的紋飾,顯然盒中之物非比尋常。“那郭總鏢頭身上有什東西這重要?竟然惹來這多高手追殺。”方真心頭疑惑陡升,同時也對錦盒內的東西感到好奇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本座就看你的五虎斷魂刀法究竟到了幾分火候,竟敢說此大話!”隨著那鬼麵男子一聲令下,另外的七人同時出手。“虎嘯山林!”郭嘯雲眼眸精光一閃,麵對著七人的圍攻,他毫不膽怯的化守為攻,出動出擊。隻見他躍至半空,手中長刀隨之疾風驟起,旋轉自身,重重一揮,洶湧澎湃的刀氣瞬間噴薄而出,裹挾著雷霆之勢,猶如狂瀾怒濤般向四麵八方瘋狂席卷。那圍攻的七人見狀不得已收招防禦,被強大的刀氣硬生生逼退原位。即使離了十數丈之遠的方真都不能幸免遇難,來不及躲回樹後,被被一股沛然莫禦的勁力籠罩,刀氣如同一柄無形之刃,瞬間割破了他的臉頰。“好家夥,原來你已觸及換血之境!”鬼臉男子語調中難掩一絲驚訝,顯然郭嘯雲的實力超出了他的意料。麵對著鋪天蓋地的刀氣,他並沒有選擇退縮,反而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弧度,身形一晃,以鬼魅般的速度欺近對方,與之纏鬥一處。兩人交手之處,刀光如電,氣勁如潮,每一次刀鋒和拳芒的碰撞都能激蕩起驚人的能量漣漪,瘋狂肆虐周邊環境。附近林木不堪其鋒,承受不住這等磅刀氣、拳勁的衝擊,紛紛應聲炸響,木屑紛飛。郭嘯雲的五虎斷魂刀法狠辣絕倫,刀氣縱橫捭闔,招式大開大合,刀鋒掠過之處,空氣震顫,銳意逼人。而那鬼麵男子身手更是不凡,身形變幻莫測,僅憑著一手肉掌竟能和對方打的有來有回。僅僅數息之間,兩人便拆解了上百招。然而終究還是那鬼麵男子技高一籌,加之有七個手下一旁掠陣,郭嘯雲一麵迎戰強敵,一麵還要顧慮七人偷襲,分心之下,卻是不慎露出了一個破綻,被鬼麵男子抓住機會打掉了手中金刀,接著胸膛之處又被狠狠的踹了一腳。郭嘯雲口吐鮮血,重重地跌倒在地,還不等他重新起身,鬼麵男子的七名屬下趁機發動,毫不留情的攻在了他周身要穴。隻聽得郭嘯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便如破布一般的癱軟下去,剛剛那下,他竟被七人聯手打斷了四肢筋骨,廢去了全身修為。那鑽天鼠-盧方為了邀功主動上前,取下郭嘯雲身後的錦盒,隨後滿臉諂笑,畢恭畢敬的奉於鬼麵男子身前。眼見錦盒近在眼前,鬼麵男子此時也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伸出手指迫不及待地要將盒中之物打開。然而就在其指尖快要觸碰到錦盒之際,空氣中陡然彌漫起一股肅殺之氣,緊接著先後響起兩道破空聲。鬼麵男子麵色忽變,隨即身體後仰,躲過了一隻疾若流星的飛鏢。他暗道不妙,剛要伸手去抓那錦盒,卻還是慢了一步,隻見一隻鐵爪飛勾牢牢地鎖住了錦盒,在盧方驚愕地目光下,瞬間就將之勾走。“找死!”眼見到手的寶物被人截胡,鬼麵男子勃然大怒,瞬息之之間施展鬼魅的身法,毫不猶豫地朝著飛勾撤回的方向追去,速度之快,甚至在半空中拖曳出一道道虛幻的殘影。其餘七名黑衣人見狀,自然不甘落後,紛紛用出獨門輕功,,緊隨鬼麵男子之後。至於那郭嘯雲筋骨儘斷,氣息奄奄,儼然已成廢人,即使僥幸得以苟活,餘生恐怕也隻能臥病榻之上。方真在樹後屏氣凝神的目睹著這一切,身形卻絲毫未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甚至連睫毛上掛著的幾滴汗珠他都不敢擦拭,任由其滴落眼中。直至過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兩名黑衣人突然折返,先是環顧四周,確認沒有躲藏之人後,才俯身上前,在郭嘯雲的身上一陣摸索,然而除了一些散碎銀兩,兩人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於是便悻悻然的直接離開。至此,再過了半炷香的功夫,方真確認黑衣人真的離去之後,才敢從樹後探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