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仰的,是祈行夜。
“嗯?”
祈行夜挑眉看來:“因為要開戰,所以很開心?”
“不,我隻是想到開心的事。”
雲翳清故作深沉:“所以,小荔枝被他哥拎走之後,我是不是就能霸占他的房間了?”
他可是覬覦許久了。
祈行夜:“…………”
他正想說什麽,就見暑期兼職的小女孩挎著花籃,顛顛的跑過來向雲翳清遞去一束花。
“漂亮姐姐,你要買花嗎?”
小女孩笑容燦爛:“姐姐真好看。”
雲翳清:“…………?”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我?姐姐???
來,你看著我滿身的肌肉再說一次,什麽東西?
祈行夜疑惑瞥了眼雲翳清,隨即放聲大笑,前仰後合得眼淚都笑出來了。
他隨手從李龜龜口袋裏摸了張錢,不等李龜龜反應過來,就已經遞給小女孩。
“漂亮姐姐的花,我請了。”
祈行夜笑到臉疼:“剩下的零錢不用找了,請你吃冰淇淋。”
小女孩驚喜,連連道謝:“謝謝哥哥,哥哥姐姐百年好合!”
說完她就蹦蹦跳跳走了,推銷下一個人。
徒留雲翳清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滿頭問號不知道該去問誰。
半晌,他才氣得憋出了一句:“憑什麽!”
“憑什麽你是哥哥,我就是姐姐??”
雲翳清:誰家“姐姐”這麽結實啊,什麽眼神,金剛芭比嗎?
常年刀口上舔血的雇傭兵隊長,還是第一次被人認錯了性別。
——以往那些貪圖他容色的垃圾,不等靠近就已經被他捏碎了骨頭,憑實力讓他們認清差距。
祈行夜笑著指了指雲翳清散落的長發,誠懇道:“雲姐姐,你最好還是先重新整理好頭發。”
“當然,花也很襯你就是了。”
方才雲翳清被祈行夜鎖喉,兩人打鬨間,雲翳清原本整齊束在身後的白色半長發鬆散,落了他滿肩。
雲翳清本就容色姣好,隱隱有男生女相的架勢,再加上他在祈行夜麵前時氣質溫和放鬆,不似在戰場上時的冷肅危險,於是一低眉間,也有了幾分模糊性別的溫柔。
乍一看去,就是英姿颯爽的酷酷姐姐,白色半長發更加深了被誤會的概率。
雲翳清:“…………”
搞清楚原委後,他嘴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將花摔向祈行夜,自己則氣呼呼咬著皮筋重新紮起半長發。
“回去就把頭發剪了!”
他惡狠狠道:“剃光頭!”
祈行夜才不信他,嘖嘖:“你才舍不得。”
長發本就會妨礙動作,增加被人控製的可能,但雲翳清還是這個發型保持了多年,還將頭發打理得柔順光澤。
他超愛。
被戳破的雲翳清惱羞成怒:“閉嘴!氣話懂不懂?”
還不能說幾句了嗎!
祈行夜指指點點:“口是心非。”
雲翳清:“……滾!!”
祈行夜果斷衝回偵探社。
商南明聽到開門聲剛迎上來,就被率先映入眼簾的玫瑰花束占據了視野。
祈行夜燦爛的笑顏出現在玫瑰花後。
“商商,百年好合~~”
商南明一怔,隨即笑著伸出手。
卻沒有接過玫瑰,而是握住了祈行夜的手腕,微一用力,就將他帶入懷中。
祈行夜撞入結實清冷的懷抱中,還不等反應,就已經被商南明緊緊抱住,耳邊傳來低語。
“我已經擁有了最珍貴的玫瑰。”
氣息落在脖頸間,帶起一陣酥麻。
本來撩完就想跑的祈行夜,被早有準備的花匠抱住,用實際行動讓他明白了隨便撩撥人的下場。
心跳和溫度透過襯衫傳遞過來,祈行夜本想撐住商南明胸膛的手掌,頓時如觸電般收回來,他想要後退,卻被商南明率先環住腰身,退無可退。
紛揚的花瓣下起了一場雨。
而祈行夜在看到商南明俯身貼近的眼眸時,覺得自己要溺斃在那片眸光中了。
他心裏隻剩一個想法:救命!!我好像是送上門被吃掉的小紅帽!
商南明,好可怕QAQ
快樂小狗很快就在一片被吞掉的嗚嗚聲中,變成了淚水漣漣的可憐狗狗眼,但對手狠心不為所動。
等祈行夜再出門時,已經天色向晚,晚霞隻剩天際線的金紅暉光。
商南明身體力行,讓祈行夜明白了隨便撩撥人的下場。
但快樂汪汪主打的就是一個忘得快。
祈行夜:我錯了,但下次還敢~
…………
陸晴舟在看到快步向他走來的曲至星,就心下一沉,有不好的預感。
等曲至星附耳低語後,陸晴舟更是一口酒“噗!”的噴了出去,在觥籌交錯的奢華晚宴上引來了不少人側目。
陸晴舟卻都顧不上這些,隻抓著曲至星不可置信的問:“誰?怎麽??”
曲至星擔憂,壓低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兩小時之前,雲翳清探聽並得知您的行蹤。”
雲翳清的本來地盤在雲省,他會留在京城並且所有動向的原因,陸晴舟心知肚明。
——祈行夜。
不是雲翳清想知道他的情報更不是關心他,而是祈行夜想要見他。
陸晴舟立刻將方帕從領口抽出來丟在桌上,毫不猶豫站起來轉身就走。
宴會主人錯愕:“陸先生,陸先生?您這是怎麽……?”
“是我們哪裏招待不周嗎?”
宴會中途離開是很失禮的行為。
尤其參加晚宴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都在重疊的圈子裏,彼此交集。
陸晴舟卻顧不得這許多,他隻來得及向宴會主人擠出一個笑容:“抱歉,生死存亡的重要問題。”
然後就轉身大跨步離開。
如同一陣刮過的風。
徒留下其他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陸晴舟卻隻剩下一個念頭:要在祈行夜找到他之前趕緊跑!
跑到祈行夜找不到他的地方。
“開快點!立刻收拾行李離開京城。”
陸晴舟扯鬆領結,皺眉急切:“我的行程上有其他城市的公務嗎?算了,立刻通知秘書準備飛機,我要去距離京城最遠的地方。”
最好讓祈行夜一輩子都找不到他!
不管京城有什麽要緊事,陸晴舟都顧不上了,隻想能躲就躲,絕不給祈行夜害他的機會。
要不是那位先生也在國內,陸晴舟不敢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離開太遠,他甚至都想要飛到南極去,待個幾年避開風頭再回來。
曲至星嚴格執行命令,但又猶豫了一下,問:“先生,我們需要這樣防備祈老板嗎?”
“或許,祈老板隻是想見先生,有事要說。”
在曲至星的角度看,他們的安保力量在祈行夜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即便如此,祈行夜卻還是幾次都沒有對陸晴舟下死手,以祈行夜對敵人斬草除根的乾脆行事風格,已經足以證明他對陸晴舟的友好。
但陸晴舟卻隻想冷笑:“防備?”
“不,防備的程度都遠遠不夠——我這叫保命。”
他不滿踹了一腳幫祈行夜說話的曲至星,掰著手指,冷笑著向曲至星清點祈行夜的事跡。
“第一次見麵,祈行夜逼得我不得不跳核廢液池。要不是我留了後手,你老板我現在早死得連細胞都不剩了。”
“第二次,祈行夜搶走了我的狗,還讓我賠了一大筆。”
“第三次,祈行夜害得我差點被唐納德懷疑。”
陸晴舟忍不住委屈:“事不過三——但你看哪次祈行夜來找我是有好事的?”
“這次要是被他抓到我,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麽呢。”
那是祈行夜嗎?
死神還差不多吧!
現在陸晴舟對祈行夜的恐懼,都隱隱有超過對那位先生的架勢。
最開始聽到祈行夜的名字還想一較高下的精氣神,已經蕩然無存。
陸晴舟都在深深後悔:他為什麽要來國內做生意?為什麽沒在剛聽說祈行夜時就趕緊跑路?他真傻,真的,要是早知道……
一回到莊園,陸晴舟立刻著手打包行李。
所有金銀珠寶都被放棄,他直奔書房,準備帶上重要的文件就走。
結果剛一打開燈——“啪!”
明亮璀璨的水晶吊燈下,一道身影依靠在絲絨高背椅上。
他一雙長腿交疊,正坐在窗邊,垂眸翻閱著放在膝上的文件。
燈光一亮,那人便從容抬眸,向陸晴舟看來。
“嗨~小陸。”
他甚至有心情抬手打了個招呼。
陸晴舟卻隻覺得窒息,恨不得自己當場昏過去不省人事。
“祈行夜!”
他驚得破了音:“你怎麽在我家?”
陸晴舟左右看了一眼,門窗完整,看不到任何強行撞闖入的痕跡,祈行夜更是從容得仿佛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你是怎麽進來的?”
祈行夜卻疑惑的歪了歪頭,仿佛陸晴舟問了個蠢問題。
“用腿走進來的。”
他輕笑著攤了攤手:“很難嗎?不好意思,隻要我想,還沒有哪裏是我進不去,解不開鎖的。”
祈行夜單手支頭,笑意吟吟,輕鬆得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商南明的心鎖我都打開了,還有什麽能難得倒我嗎?”
陸晴舟眼前一黑:“擦!”
足足花費了他五千萬的安保係統啊!
他付錢的時候,安保公司還信誓旦旦,說這套安保係統是世界最先進的科技,沒有任何人能通過係統闖進來。
結果在祈行夜麵前,還不及一張紙。
陸晴舟:媽的好恨。
更令他恨得差點咬碎後槽牙的,是從祈行夜身後走出來的狼犬。
狼犬甚至還衝陸晴舟歪了歪頭:嗯?陌生人,你也叫小陸嗎?真巧。
陸晴舟:“…………”
他麵無表情,心狠手辣:“曲至星,狗肉湯是什麽。”
曲至星:“?”
“狗肉湯……”
他遲疑著,目光轉向狼犬:“狗肉,做的湯?”
狼犬:“!!!”
它轉身就一頭紮進祈行夜懷裏,趁機嚶嚶嚶撒嬌:好大哥你看,有人欺負我。
陸晴舟磨牙:“這狗是成了精吧?”
“祈行夜,你死心吧。”
他心一橫,梗著脖子抬頭,一副寧死不屈的反骨架勢:“不管你跑來這是想乾什麽,我是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
陸晴舟內心:嗚嗚不是說好了祈行夜要去晚宴的嗎?怎麽他在複活點蹲我T皿T
祈行夜故作驚訝:“我為什麽要你告訴我什麽?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可不是那種隻關注你價值的人。”
“我在乎的,可是你這個人。”
他笑眯眯道:“隻是來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麽樣而已。晚飯吃了嗎?我給你做啊。”
陸晴舟麵無表情:“嗬嗬,想殺我就直說。”
誰不知道祈行夜的廚藝?那可是獨立於祈行夜本身的另一大生.化武.器,威名赫赫。
陸晴舟:世上能達成完美犯罪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祈行夜。隻要他請死者吃頓飯,法醫就會在死者胃裏發現大量偽裝成食物的生.化武.器。
“如果你不是為了坑我,那你到底是來乾什麽的?”
他狐疑的上下大量祈行夜:“那些借口就免了。我還不知道了解你嗎?祈老板,沒有利的事情驅使不動你。”
祈行夜遺憾:“誒……你竟然這麽想我。”
他將文件隨意扔在一旁,從容起身向陸晴舟走來,信步閒庭般悠然自得。
卻令陸晴舟心下發虛。
祈行夜向前一步,他就退一步。
直到被抵在牆上,退無可退。
“砰!”的一聲。
祈行夜手掌擦著陸晴舟的臉頰拍在牆上,淩厲掌風如利刃般刮得他發疼。
明亮燈光被祈行夜修長結實的身軀擋在身後,壓頂而下的除了逐漸吞沒他的陰影,還有令人窒息的威壓。
陸晴舟後背緊緊貼在牆上,大氣不敢出。
“祈行夜。”
他皺眉,色厲內荏:“你到底想要乾,乾……”
祈行夜緩緩垂眸看向陸晴舟。
眸光冰冷,一眼就足以如刀鋒般銳利割開脖頸。
仿佛隻是吞噬天地的怪物從黑暗中投來的一瞥,不論是人類還是汙染物,在祂麵前,都渺小如灰塵。
陸晴舟隻覺得大腦“嗡!”的一聲,駭然到一片空白。
就連本想要說的話都忘記了,思維中,隻剩下祈行夜逐漸侵吞一切,成為他靈魂的主宰。
祈行夜修長手指摩挲陸晴舟側顏,順著血管緩慢向下滑過時,冰冷讓他恍惚覺得自己被割開了喉嚨。
“陸晴舟,想死嗎?”
祈行夜卻低低笑出聲,磁性聲線帶著死神踏來的壓迫感。
“活著的人不知道死亡,於是也對死亡沒有實感。但你不同。”
他微微俯身,垂眸時視線一寸一寸掃過陸晴舟的臉頰,直到目光落在他慌亂滾動的喉結上。
“死過一次的人,要更加了解死亡的疼痛吧。”
“陸晴舟,死亡走一遭的感覺怎麽樣?”
祈行夜微涼的手指停留在陸晴舟的喉結處,輕輕摩挲,似乎是情人間的旖.旎.愛.語。
他低笑著問:“還想再來一次嗎?”
卻讓陸晴舟隻覺得不知道哪一秒,自己就會被祈行夜生生捏碎頸骨而死。
等待死亡的過程,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恐懼。
陸晴舟渾身發冷,他艱難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祈行夜,張了張嘴,卻隻發出“嗬嗬”氣音。
他知道祈行夜想要什麽,可他更惹不起的,是那位先生。
“我……”
“砰!”
陸晴舟剛張口,子彈瞬間疾速射來。
血花迸濺在祈行夜側顏。
一槍爆頭。:,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