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明對此接受良好。
嗯,丟臉的是蔡琰為,和他有什麽關係?
倒是祈行夜,一邊辛苦忍笑,一邊試圖把商南明推開。
“別的地方不是有位置嗎?為什麽非要坐我旁邊。”
他小小聲抱怨道:“很擠啊。”
商南明垂眸瞥了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祈行夜已經紅透的耳尖。
他眼中漫上笑意,伸出修長手指,微涼指腹擦過祈行夜耳廓時,頓時驚得他差點原地起飛。
“嗷嗷嗷!”
祈行夜受驚撲騰,捂著耳朵驚魂未定看著商南明:“你摸哪呢?”
眾人:“???”
“喲喲~”
白翎羽湊過來,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所以他剛剛摸哪了?我也很好奇,和我說說唄?”
雲翳清也是滿眼八卦的意味,還向祈行夜的方向湧動了兩下,一副“你說,我在聽”的架勢。
祈行夜一時激動之下,聲音過大,吸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麽之後,頓時紅了一張臉,試圖辯解。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哪個意思啊?我可還沒說呢,你就知道了?哦~~是因為心裏其實一直想著吧?”
祈行夜百口莫辯,越描越黑。
到最後,大家都看著他的商南明,一副“這兩人肯定有問題”的表情,還當著兩人的麵竊竊私語。
“我就說,小荔枝哪敢頂撞這兩尊大神啊,睡一起的計劃,肯定是商長官提的。”
“對,就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
“怪不得最近商長官早上起來,都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反倒是祈偵探神清氣爽的。嘖嘖~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哦~~我懂了。”
“嘿嘿。”
白翎羽恨不得直接湊到祈行夜麵前笑給他看。
祈行夜現在就一個想法:有沒有地縫,讓我暫時借住一下。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偵探社人多……確實很不便利啊!!
祈行夜試圖向其他人解釋,但大家已經徹底偏離原本議題,都隻盯著祈行夜兩人討論,大有一副挖穿真相的架勢,讓他招架不住。
想跑。
卻被3隊幾個七手八腳按住,牢牢攥住不讓跑。
“祈行夜,你去哪裏啊?”
白翎羽笑眯眯,頗有終於大仇得報的解氣感:“還沒有聊完呢,就這麽急著走?難不成……你和商南明真的有什麽?”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血口噴人!”
祈行夜驚得差點飛出去:“我和商南明是非常純潔的友誼關係,隻是朋友而已!”
宴頹流挑了挑眉,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才不相信祈行夜說的話。
但眾人轉頭看向商南明時,他卻點了點頭。
“既然行夜說是朋友,那就是吧。”
商南明平靜道:“隻是朋友。”
但就是那表情……怎麽看怎麽寫滿了敷衍。
祈行夜:…………
你這辟謠,還不如不說。
為了解釋清楚自己和商南明真的什麽都沒做過,祈行夜頗廢了些口舌。
再加上商南明時不時看似溫柔的插話,輔助證明他們真的隻是單純.睡.在一張.床.上,什麽都沒做過,反而讓這個話題被越說越說不清。
氣得祈行夜想打商南明。
結果剛一抬起手,就又聽白翎羽“哦~~”的故意拖長音。
祈行夜:……累了,毀滅吧!
直到他說得口乾舌燥,整張俊容都徹底被染上粉紅色,眾人才意猶未儘的放過這個話題。
祈行夜頓時鬆了口氣,有種死裏逃生的慶幸感。
隻是抱臂在旁的宴頹流挑了挑眉,越過祈行夜看向商南明的眼神帶著笑。
——我怎麽之前沒發現,商長官還有如此有心機的一麵?
商南明微微頷首:不主動出擊,難道等著下雨發老婆嗎?
他可沒忘記,3隊到現在還沒放棄挖牆腳呢,外麵還有特工局等一眾勢力虎視眈眈。
商南明:不看緊一些,行夜怕是早被搶走了。
宴頹流翻了個白眼,忽然覺得晚飯不用吃了。
——這些該死的小情侶。真想暗鯊了。
“蔡琰為一直單方麵將我視為敵人,就算在南方分局這些年,也沒能改變過他的想法。”
商南明收斂唇邊淺淡笑意,平靜道:“如果說,蔡琰為為了最終對付我,而利用左秋鳴在中間做媒介,以我對他的了解,是可能的。”
“年長的人,常常會陷入可怕的誤區,認為自己掌握的才是真理,年少者無知,將毀掉基業。”
他說起蔡琰為時,仿佛自己不是蔡琰為所敵視之人般的平靜無波,理智到像在他的思考中,自己隻是麵目模糊無關緊要的木偶人。
“蔡琰為耿耿於懷太多年,已經成了不可釋懷的執念。一旦事情與我有關,他就會失去平日的理智,變成和調查官大前輩完全不同的人。”
商南明對自己的潛在敵人看得透徹。
他頓了頓,又道:“雲省山林時,蔡琰為就曾阻礙過調查官支援。”
否則,商南明也不會舍近求遠,不信任就在不遠處的南方分局,反而千裏迢迢從京城調派機動1隊前去支援。
他毫不懷疑,蔡琰為一旦看到自己虛弱的時候,一定會趁病要命。
隻是……
“想贏過我,除非我隻剩最後一口氣。”
商南明眉眼平靜。不像放狠話,隻是在平淡客觀的敘述事實。
宴頹流嗤笑一聲:“蔡琰為,始終沒有認清一件事。”
“不是先有特殊長官的職位,才有商南明。而是先有了商南明,才有專門為他設立的這個位置。”
宴頹流聳聳肩:“蔡琰為要是覺得喜歡,我們也可以把南方分局長改名叫“特殊長官”,把特殊長官的職位,改叫“商南明”。”
她眼帶不屑:“一個名稱而已,重要的是商南明。”
不論宴頹流喜歡商南明與否,她都必須承認商南明的能力,無人可替代。
“蔡琰為連這件事都看不清,真的還有繼續留存的價值嗎?”
宴頹流挑眉,問:“還是說,南方分局也到了需要洗牌的時候了?沒有價值的廢物,何必占著那個位置。”
話音剛落,白翎羽已經一擼袖子,積極應戰:“哦哦!要殺人嗎?這個我會!讓我來。”
商南明一眼瞥過,按住躁動的白翎羽。
她頓時縮回去蔫嗒嗒。
“蔡琰為畢竟是調查局長官序列,沒有確鑿證據就隨意對自己人下手,隻會人心惶惶,令其他人心寒。”
商南明淡淡道:“想清理長官序列,需要我首肯。努力找證據吧。”
“我可以批準清理蔡琰為。前提是:你們的證據要能夠說服我。”
話音落下,白翎羽就悄悄朝祈行夜努了努嘴,表情在說:看你家這人,還有點人味嗎?機器人。
祈行夜忍不住低頭笑了。
倒是很商長官風格的決定了。
但蔡琰為也不必過早開心於自己逃過一劫。
宴頹流早就習慣了商南明這派行事風格,這些年3隊清理的背叛者不在少數,也不乏位高權重者。
這部分特殊名單,每每需要商南明批準,宴頹流都會聽到對方在問:能說服我的證據在哪?
“走吧,找證據。”
宴頹流懶洋洋攬過白翎羽,嗤笑道:“總要看看我們這位“手眼通天”的蔡局長,究竟是哪來的餘隊照片。”
“偷拍,可不是什麽好行為。”
她歪了歪頭,笑得嘲弄。
白翎羽這個急性子,恨不得現在立刻衝到南方分局暴打蔡琰為。
沒證據?沒事,揍一頓就有了。
卻被左春鳴攔下。
“不著急。”
他背光而立,單薄身形透過光線,仿佛是將要消融在光裏的一片羽毛。
輕盈,卻墜落。無可挽回的深淵。
左春鳴的笑容,無端令白翎羽都有些發冷。
“既然是狩獵,怎麽能不等到獵物咬鉤再收網。”
他勾了勾唇角,一瞬間惡意如撕破牢籠的惡獸,張牙舞爪。
在光暈裏投下一片陰影。
白翎羽“咕咚!”咽了口唾沫,趕緊搓了搓手臂。
草,她之前怎麽沒發現左春鳴這麽可怕?
雲翳清眼帶憐憫。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叫蔡琰為的究竟怎麽回事,但他敢保證,他一定慘了。
——同時招惹了左春鳴和3隊的瘋子……這是生怕自己還能活啊。
在得知弟弟左秋鳴的遇險,並非是正常工作風險,而是職場霸淩甚至是蔡琰為有意識的殺害後,左春鳴出離暴怒了。
他還清晰記得弟弟躺在手術台上毫無知覺的模樣,記得他的冰冷與安靜,那種將要失去弟弟的恐懼……
“複仇,當然就要把仇恨百倍奉還。”
“這才叫複仇。不是嗎?”
左春鳴掀了掀眼睫,眸光中透露的冰冷陰狠,令宴頹流也不由得側目。
一時間,整個雲省的街巷間,屬於左春鳴的人脈都迅速動了起來。有關蔡琰為的畫像和名字,被一層層打聽和傳遞。
幾乎所有人都聽說了蔡琰為的“戰績”。
“害小秋?”
賣魚叔瞪圓了眼睛:“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動左老板的心肝肉?”
批發商行的老板聳聳肩,遞過去一支煙:“就是說啊,這不是往人家心窩子上捅嘛。阿叔你幫忙多留意,左老板會感謝你的。”
類似的場景,在雲省熱鬨的街巷和市場間逐漸蔓延開。
與此同時,偵探社內卻還在過著自己的安穩日常。
隻是客廳裏,花園裏……隨處可見激烈討論的眾人。
反而是左秋鳴這個風暴中心的當事人,被推進了廚房吃零食,拒絕他參與討論。
“這是大人的事,你還小,這些事情太血腥,不是你該聽的。”
左春鳴笑眯眯塞過去一盤水果:“乖。”
左秋鳴:“…………”
他哥什麽都好,就是總會忘記他的年齡,還把他當小孩子哄。
而懶洋洋睡了個午覺醒來後,餘荼就聽祈行夜說起了蔡琰為手裏照片的事。
通過左秋鳴對那隨意一眼瞥見畫麵的回想,餘荼也想起了那張照片中的自己,應該是什麽時期。
“既然是抓拍,你看見銀光了嗎?”
她懶洋洋坐在沙發上,左手邊環著身著旗袍的美豔厲鬼,右手邊就是明荔枝笑著送過來的水果。
左秋鳴差點恍惚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山大王。
餘荼又問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搖搖頭。
“雖然我沒看仔細,但,應該沒有?”
餘荼點頭:“那就是了。”
她單手支頭,低笑著另一隻手從衣領下勾出銀色項鏈。
祈行夜見過這項鏈。
所有3隊成員,都有一個。上麵刻著特殊識別碼,隻有與調查局密文相對應上,才能破解出具體文字。
那是………他們的名字。
以防死在戰場上麵目全非,無法讓同伴們收屍。卻也無法直接印上他們的名字,因為他們是“不存在”的人。
而現在,餘荼的項鏈還在,但身份標識牌消失了。
“左秋鳴看到的照片,抓拍在我取下標識牌之後。”
餘荼挑眉:“這下,蔡琰為得到我照片的時機可以被確定了。左老板,有沒有幫你縮小範圍?”
她指間夾著寫好的紙片,遞向左春鳴。
左春鳴定定看著,還是接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窩進手掌心。
等同於無聲認下了與3隊暫時達成的合作關係。
“謝了。”
他輕笑:“有什麽需要,隨時找我。禮尚往來嘛。”
解決了第一件要事蔡琰為,剩下的第二件人生大事,自然是——“開飯啦!”
明荔枝笑著從廚房伸頭招呼:“快來端菜,都已經齊了。”
白翎羽立刻一腳踹向旁邊的聶文:“快去,喊你呢。”
聶文無奈:“我怎麽說也是死了一次的人,就沒有點隊友愛嗎?”
一點照顧都沒有嗎?
白翎羽瞪他。
聶文秒慫。
他抬了抬手做出投降姿勢,隻能拖著一具還沒完全好透的身軀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廚房走去。
還是雲翳清看不下去,幫了把手。
聶文感動得熱淚盈眶:“好兄弟!你才是我的隊友啊。”
雲翳清嫌棄躲遠:“惡!一米九的壯漢哭什麽哭?”
聶文:暴擊!
——雖然是汙染科技的奇跡,但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底層。
一頓晚飯吃得主賓儘歡。除了聶文。
但就在眾人在偵探社內或坐或躺,懶洋洋消食的時候,偵探社大門卻突然被人急促敲響。
狼犬立刻立耳呲牙,猙獰欲撲。
與此同時,商南明和祈行夜,以及餘荼的終端,一起響起。
幾人對視一眼,心臟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