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都來齊,剛剛曲秀似乎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薑清見狀也隻是隨意掃了眼曲秀,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進來的眾人身上。眼下最重要的還得想出辦法保全寨子才是,就算保不了,怎逃......也要拿個章程出來的。薑清上前拍了拍王強肩頭,寬慰道:“節哀順變。”“大當家,此間事了,我打算離開清龍寨,帶著子淵一起。”王強語氣平緩,倒聽不出多少悲傷。“離開?不再考慮考慮嘛。”“這次的事情是我虎澗營惹出來的,於情於理,我都不適合再待下去了。”薑清沉思片刻,歎息一聲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就不多勸了,在外一切珍重!”王強作揖道謝。就算經曆了兄弟鬩牆,手下反目,也看不出他有絲毫崩潰的跡象,薑清心中暗自可惜,這王強本是一塊璞玉,辦事冷靜可靠,性情狠辣,可惜......強扭的瓜不甜。王強和蘇靈韻畢竟是兩種人,“強扭”這招在蘇靈韻身上用得,在王強身上用......,他擔心自己會成為那個被擰的瓜。安慰王強後,薑強便將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許平,與之雖然還沒有相處多久,但是記憶中的樣子並沒有變化,一如既往的強悍壯碩。薑清自問,就算自己恢複前世全部實力,能和他五五開嘛?大概吧,畢竟這副身軀光站在那就是一大威懾。幽一和墨染倒是熟絡,隻是這又出現個生麵孔,護寨營統領黃文章,三十多歲的男子,臉上時常掛著笑,很和藹,給人感覺挺親切的。目前,除了那個從未露過麵的五當家,寨子的高層都在這個房間了,這也是他們第一次一同會麵,可惜並不是因為什喜事。“好了,各位,清水縣的官兵估摸著已經過了清泉口,再過不久就應該到咱們這兒了,大家可有什對策?”幽一率先開口問道:“各位當家、統領,以寨子現有的兵力,咱們想要守住寨子的可能性大嗎?”在場眾人麵麵相覷,就連許平也並沒如往常一般,狂妄自大地要和官兵大戰三百回合。他們並不是蠢人,此次情況明顯不同以往,四縣同時出兵,光清水縣就有六百多的兵力,這是擺明了要絕他們清龍寨的根,大勢所趨之下,他們拚死抵抗是沒有絲毫意義的。黃文章思量片刻搖頭道:“可以說毫無可能。”他的目光略過眾人,最終在薑清的臉上停下,“咱們還是得儘快將寨子的人都轉移出去,隻是現在不能從正門走,後山的小路看這個天氣,也不適合大批撤離,況且...也不知道有沒有埋伏。”“大當家,寨中可有什密道之類的。”他們可是土匪啊,打不過跑就行了嘛,不就是換座山頭的事兒,明知道是步死棋,又怎可能會跟官兵硬碰硬。眾人齊齊看向薑清,他們都是後麵入的清龍寨,對清龍寨有沒有什暗道的並不是很清楚,倒是曲秀若有所思,但因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薑清身上,也就並沒有注意到。薑清頓感壓力好大,他沉默半響......好吧,根本想不起來。“將王守義老爺子請過來吧,他是寨子當年留存下來的老人了,他應該知道暗道的事。”當時席宴過後,為了安全,薑清在路上安排了人,將離席的寨民統一都帶到糧庫,以免火拚的時候,害了性命。眾人並沒有等多久,墨染便帶著王老爺子走了進來。薑清上前攙扶王老爺子坐到椅子上,“王爺爺,剛剛讓您老受委屈了。”王守義連連擺手:“大當家嚴重了,哪有什委屈不委屈的,能不給寨子添麻煩就好了。”見場麵正式,王守義也沒有托大,喊薑清薑娃子。許平開口道:“王老爺子大義!”王守義摸了摸胡須,笑道:“二當家謬讚了,各位找我這把老骨頭來,是有什要緊事嗎?”薑清等人對視一眼,將四縣打來的消息簡單說了一下。王守義聽著聽著,默默放下了手,臉色也變得凝重,歎氣道:“這舒坦日子,還沒過幾天啊!”薑清蹲在一旁,攥著王守義滿是老繭和冰口開裂的手,輕輕拍打,寬慰道:“王爺爺,這些年清龍寨經曆了這多磨難,不是都挺了過來嘛,我相信這次依舊沒有問題的,咱們齊心挺過去,清龍寨會變得更加好的。”王守義的雙眼渾濁,麵淚光流轉,看著薑清,又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哽咽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許平等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好像有一股氣憋著,難受啊!他們這些年在原“薑清”的帶領下,安分守己,作奸犯科之事基本沒有做過,並且寨子積極轉型,經濟重心已經向城內發展,可能要不了多久連“買路費”都會成為一種形勢,可是為什!為什還是不放過他們!“王爺爺,請您來,是想問一下,寨子麵可有通往外界的暗道?”王守義思量片刻道:“有,有一條暗道。”薑清等人心中一喜,“在哪?”“就在那大殿高台的後麵。”眾人下意識回憶起來,大殿後麵他們倒是沒怎去過,有沒有暗道自然也沒太注意。薑清想了想,問道:“王爺爺,那這條暗道除了你,還有些什人知道?”他其實是擔心這暗道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會被細作得去,到時被官兵提前帶人給堵啦,就麻煩了。王守義低著頭,微微一歎,“現在知道到這條路的,估計就剩我和狗蛋了。”許平等人暗自驚訝,‘連大聰明都知道的暗道,他們居然不知道?!’“那條暗道現在是什情況,您老知道嗎?”墨染問道。王守義回憶著,“這條暗道是當年修建大殿時所留,暗道挺長的,大概半刻鍾的路程,出了暗道是片密林,過了密林有條小路,沿著那條小路可以一直通往三岔道。也就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帶狗蛋走過幾次。”說著,王守義揉了揉自己的膝蓋,苦笑道:“隻是後麵這老寒腿發作,就再沒去過了,這些年,寨子發展我也都看在眼,尋思著,那條暗道也用不上了,便一直沒給當家的說起過。這不,你們今天要不問我啊,估計這條暗道我都快給忘啦。”薑清汗顏,‘您可千萬不能忘啊,要不然等您老百年之後,清龍寨這條後路可就沒了,難不成......還能指望上大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