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除儘孽蟲(1 / 1)

“哪來的不懂規矩的狗東西!”兩名弟子掙紮著站起身來,走上台去,想要教訓這個疤臉男。剛走上兩級台階,隻覺腳下傳來鑽心劇痛,台階上竟布有鐵蒺藜,兩名弟子剛低頭去看,疤臉男抬起手臂,寬大的衣袖下飛出兩發袖箭,直中兩人咽喉,兩人捂住脖子,發不出聲音,倒地死去了。台下一下站起七名葵花派三式弟子,齊刷刷拿起寶劍,接著齊齊一個翻身跳到台上。那疤臉男伸出右手,不緊不慢的點了自己胸前紫宮、膻中、巨闕三大穴道,雙眼輕閉,左手大拇指與中指捏在一起,做了一個反蓮花手勢,隨即右手也做一樣手勢,雙手交叉起來。七名弟子瞪大了雙眼,有眼尖的大喊:“葵花先天功!”“這可是靈蛇堂主以上才會的絕技!”眾弟子遲疑了起來,為什堂主親自下場,難道是門派內鬥嗎?誰知那疤臉男卻露出詭異微笑,雙手一揚,原來這並不是葵花先天功,那男子手居然捏的兩撮黑沙,唰的向眾弟子揚去,眾弟子躲閃不及,一個個都被迷了眼。“卑……”“鄙”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把匕首刺中心口,疤臉男眼疾手快,匕首三進三出,連殺三名葵花派弟子。餘下弟子倒也不傻,那黑沙中混著毒藥,眼睛甚是疼痛,遂閉著眼睛拔出寶劍就使出迅捷無比的葵花三式,可那疤臉男也不戀戰,一個平移就到了幾米之外,躲開了數道寒氣森森的劍影,反而中間一名手慢的弟子無法躲閃,被自己人生生切成了數段,頃刻間,台上隻剩三名弟子。那三名弟子內心極度驚慌,眼睛雖然看不見,可是眼前竟像出現了一個惡魔一般,不由得章法大亂,不停的胡亂揮舞寶劍,可是葵花三式乃是一招,需要起手拔劍才能一劍劃出三式,這之後的揮舞還哪有劍法?疤臉男不緊不慢,靜步繞到三位弟子身後,一刀一個,結果了他們。台下尚有三名清醒的三式弟子,但是見這疤臉男屢出奇招,已經殺了九名三式弟子,都萌生退意,不敢上台,怕還有什機關,隻敢在台下大聲叫罵:“直娘賊!”“卑鄙陰險的小廝!”“沒種……啊!”一名弟子被長劍貫穿,潘文俊拔出長劍,用那名弟子的衣服擦了擦。疤臉男笑道:“自己能嘲笑啞巴,卻不讓師弟們說‘沒種的東西’嗎?”“沒種的東西”對太監來說猶為刺耳,那弟子加入葵花派時間短,還沒有意識到這些規矩,就此一命嗚呼。“哼哼,不過是殺了幾個沒什江湖經驗的小子,還猖狂起來了。”潘文俊冷笑道。“就是,有本事你下台來,和我們葵花派真刀真槍的較量,就你那點微末武功,還不被小爺我斬成三段?”一名葵花派弟子壯著膽子附和。“他那一下平移,應該是‘大挪移功法’,撒黑沙,應該用的是‘袈裟伏魔功’,就連匕首那幾下也是少林寺戒刀的手法,這等武功,在八年前可不能叫‘微末’,說不定還算是一流高手,可在我們葵花派眼,還是不夠看,哈哈,沒想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少林餘孽。”潘文俊說道。“好眼光,不愧是前崆峒派長老。”疤臉男讚道。“少,少林寺?”那名弟子驚慌起來,說道:“前兩個月翳蟲壇被全滅,就是少林寺僧人乾的!”“是我,”疤臉男說道,“不過,他們沒有你們好殺。”“哼哼,”潘文俊又冷哼兩聲,說道:“口出狂言,滅翳蟲壇多半也是靠這些下三濫的伎倆吧?少林寺什時候變成這樣了,連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了?”疤臉男眼光如炬,道:“是你們把江湖滅掉的,還提什江湖規矩?”“哈哈,”潘文俊想到此事甚是得意,說道:“八年前你們少林寺是蚍蜉撼樹,八年後你們少林寺加上些肮臟手段也不過是蟑螂蟲蟻,真是可笑!”隨即吩咐弟子道:“去,點上火,不怕他不下來。”兩名弟子得令,抄起烤羊用的一壇料油,圍著戲台澆了一圈,一把火點著,戲台瞬間燃燒了起來。火苗陡起,就見火焰中四枚袖箭射來,那弟子眼疾手快,一招葵花三式,隻將三枚袖箭打落,另一枚擦傷了胳膊。誰知,袖箭含有劇毒,見血封喉,那弟子隻覺得身上火熱,喉嚨一緊,想要運功,卻發現內力不濟,被劇毒侵入心臟,死掉了。疤臉男伸出一腳,將台上一具葵花派弟子的屍體踢到台階上,不慌不忙的踏著那屍體走了下來。僅剩的一個三式弟子大喝:“好奸賊,還敢下來!”三道寒光閃過,疤臉男雖然仍使出“大挪移功法”,但身上還是多了三道劍傷,好在不危及生命,那疤臉男頂著疼痛,不等那三式弟子將劍還鞘,甩出袖箭,正中那弟子咽喉。疤臉男又舉起袖子,潘文俊卻不閃不避。“哼哼,峨眉派的袖箭機關,用來殺這些沒什本事的三式蠢貨是不錯,可惜隻有七發,你還剩什本事了?”潘文俊問道。疤臉男從左手腕上解下機關,隨便一丟,右手舉起匕首,說道:“機關是沒有了,不過我還有武功。”“哈哈哈,武功?別說老夫現在了,就是當年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猖狂小兒,接招吧!”潘文俊一吸氣,反手握住劍柄,身上散出氤氳白氣,一出手電光火石一般,三道淩厲無比的劍光齊向疤臉男而去。直聽得“叮、叮、叮”三聲,那疤臉男竟用右手的匕首將葵花三式全部接下。“怎……”還沒等潘文俊發出感慨,疤臉男左手衣袖中伸出一物,黑洞洞的短管,竟是一把火槍,“砰”的一聲,潘文俊沒等使出葵花六式和九式,左臉就已被轟爛。“可……能……”潘文俊拿劍支撐住身體,左半邊臉已經血流如注,連頭骨都裂開了,另半邊臉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盯著那疤臉男。“你說的對,”疤臉男一邊拿出火藥給火槍換彈,一邊說:“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如果你不用葵花寶典的話。”然後又一槍,打在潘文俊左胸膛上,接著說道:“我給你們下了慢性毒藥,我這些年根據’固陰還陽茶‘改的’非陰非陽散‘,隻對太監有效,所以你拿啞巴試毒是沒用的。”疤臉男說著,拿小棍將槍的殘料掏淨,然後又不緊不慢的上起火藥:“你的那些師弟,一大半早已經被毒死了,剩下的內力早就空虛了,所以我才能勉強躲開他們的葵花三式。”接著又一槍,打在潘文俊右胸膛上,“我練了八年匕首,所有的兵器,隻有這個揮舞的最快,再用上天山派的‘折梅手’,就能擋住葵花三式,但也隻能擋住葵花三式,如果你選擇使用當年的成名絕技‘七傷拳’的話,我已經是個死人了。”潘文俊才明白,這疤臉男布置的一切都是為了和自己對戰中突然擋住葵花三式,抓住自己一瞬間的錯愕。潘文俊雖然連中三發近距離的火槍,身上血肉模糊,自己也已大失真氣,反而放鬆的笑了起來。“好久沒有和真正的武功對戰過了,”潘文俊開始平靜地說,“我後悔了,還是……原來的江湖好。”“潘文俊,原崆峒派長老,人稱‘鐵拳無敵‘,成名絕技‘七傷拳’,加入葵花派後,殺死崆峒派掌門及弟子五十二人,當上孽蟲壇主之後,將普通人弄成殘疾為樂,人稱’千人殘‘,我佛慈悲,現在判你,”疤臉男將火槍對準潘文俊的右臉,潘文俊緩緩的閉上眼睛,“砰”的一聲,潘文俊的身體重重的倒下,沒了氣息。“永墮地獄。”疤臉男補充道。他默默的俯下身,抓了一把潘文俊的血,踱步走出孽蟲壇,將孽蟲壇的牌匾取下,用血寫上“少林”二字,隨手插在土中。隨後念起佛號:“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隨著《大悲咒》聲音的越來越遠,孽蟲壇燃起熊熊大火,將整個大院燒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