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黃金鎮恐怖傳說(三十四)(1 / 2)

砰——

噠噠噠噠噠!

響亮而密集的槍聲在白村的上空盤旋。

時隔一天,原本還能夠站在新街兩旁負隅頑抗、尚未徹底淪陷的村民們早已撤進了商鋪二樓。

取而代之的是,不斷地在馬路和沿街商鋪中蹲守巡邏的屍體們。

它們漫不經心地摸來摸去,企圖轉換新的活人。

哐當。

兩隻前輪碾上了半具屍體。

土方車顛簸起來。

但很快,屍體就化作了粘稠的肉泥,不再影響後續四隻車輪的滾動。

“嘖,真慘。”

田梁端起槍,擊中了遠處陽台上的屍體。

倒黴的屍體沒怎麽掙紮,就從半空中摔到了地上。

它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再一次爬上下水管道。

田梁乾脆把下水管道射斷了。

顧磊磊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提醒道:“注意,服裝店裏有人看見我們了。”

就在剛才,土方車駛入新街的時候,她看見一張過分警惕的臉在窗簾後一閃而過。

緊接著,更多的臉出現在窗簾後方。

他們對著土方車指指點點,麵露欣喜之情,甚至開始呼朋引伴起來。

“我們不是來救人的,準備好你的槍。”

她平靜地挪開目光,踩下油門。

田梁乾脆利落地答應一聲。

他從副駕駛座上站了起來,掀開車頂天窗,把上半身探了出去。

模模糊糊的說話聲從車頂處傳來:“……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跟上我們的。”

很好。

顧磊磊轉動方向盤,高聲喊道:“站穩了。”

撕拉——

土方車急急轉彎。

在撞碎了一輛自行車後,它從一處堆疊得過高的“肉山”旁繞了過去,駛向百草墳。

靠近沿街商鋪時,顧磊磊耳尖地聽見有人在樓裏驚聲尖叫:“快!快下樓!有車!車來了!”

尖叫聲被風帶走。

車窗外的建築飛速變換。

後視鏡裏漸漸出現了三五成群的幸存者們。

能活到現在的幸存者們絕非善茬,他們幾乎人人有槍,甚至還有人提著遍布尖刺的漁網,朝土方車奔跑而來。

“再追?再追就一起上天吧!”

顧磊磊看著集聚成群的幸存者們,低聲咒罵了一句。

她的右腳稍稍踩下油門,提升車速。

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敢開得太快——畢竟這輛車的車廂裏裝滿了煙花爆竹,全是易燃易爆物品——這些想要跟上來的人,早就已經被甩掉了。

現在嘛……

砰!

一分鍾後,槍聲響起。

田梁的吼聲穿透車頂鐵皮。

“不許靠近!靠近者死!”

“營救隊伍在後麵!回家等著!”

“不許靠近!靠近者死!”

砰!砰!

砰砰砰!

他開槍的頻率越來越高。

顧磊磊的餘光瞥見有人在二樓舉起槍管,瞄準了自己的方向。

“給臉不要臉!”

她急急轉彎。

砰!

又是一聲槍響。

一根槍管從麵包車的車窗裏縮了回去。

顧磊磊不再關注這些細碎瑣事,她對田梁喊道:“你回來,座位後麵有個大煙花,你直接把他們炸了吧。”

“咦?”田梁帶著濃濃的硝煙味鑽了回來。

片刻後,他再一次爬出天窗。

顧磊磊按了一下耳機,聲音平靜:“你們加速,和我並排,我們準備開炸了。”

後視鏡中,麵包車搖搖晃晃地靠近自己。

顧磊磊也沒有想到:

重返白村,最大的阻礙居然不是詐屍的屍體們,而是已經陷入混亂與絕望的村民們!

他們為了自己這輛根本沒可能救走他們的土方車大打出手,甚至都不在乎是不是會被屍體們碰到了!

“當真是瘋了!”

顧磊磊趁亂瞄了一眼地圖。

她急轉方向盤,駛入上山的岔道之中。

“我要炸了!”

田梁猛得大喊起來,響亮的聲音近乎穿透眾人的骨膜。

顧磊磊被吵得耳朵發疼,匆匆調低耳機音量。

她的餘光瞥見田梁的身體徹底從駕駛艙裏消失。

片刻後,他迅速縮了回來,還關上了車頂天窗。

轟——

震耳欲聾的響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緊隨其後的,則是一片空茫茫的寂靜。

顧磊磊隻覺得周圍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她掙紮著對田梁喊道:“你這是炸了個什麽東西?!”

田梁的唇瓣開開合合,有如一幕無聲的默劇。

顧磊磊沒有再問。

她沉默地查看地圖,一路前行。

一直開到半山腰處,失去的聲音才碎碎麻麻地回來。

顧磊磊勉強能聽到一些動靜了。

坐在她旁邊的田梁呼出一大口氣,整個人都癱在了副駕駛座上,懶洋洋動彈不得。

他麵露饜足之色:“太好了,沒聾啊!”

顧磊磊瞥了他一眼,說:“本來就沒有聾。”

田梁訥訥地問:“為什麽?”

顧磊磊道:“畢竟,那隻是一些煙花……說起來,你到底炸了什麽,才會有那麽大的動靜?”

田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紅色從皮肉下透出:“好像還有兩串爆竹?我當時著急,又解不開它們,隻好一起丟出去了。”

難怪呢!

顧磊磊調高耳機音量,詢問眾人:“你們的聽力恢複了嗎?”

“恢複了!”

“好了!”

“沒問題。”

“嚇死我了……”

此起彼伏的應答聲傳來。

顧磊磊緩緩降低車速:“那我們就得考慮一下,前麵那段路該怎麽走了。”

土方車和麵包車接連停下。

再往前開,就是小樹林了。

顧磊磊依稀記得:

詐屍的屍體們,很喜歡躲藏在公路兩側的樹林裏,偷襲過路之人。

……

從銀村遠赴白村,已經過去了一個完整的晝夜。

大家都很累了——這種累,倒不是說肉.體上有多累,而是一種危機連綿不絕、無法徹底放鬆的“心累”。

顧磊磊靠在麵包車上,喝掉一罐橙汁:“我們休息半個小時。”

南名搖下車窗,探出頭來:“會不會來不及?”

“應該不會。”顧磊磊舉起望遠鏡,看了看山下,“我們已經把這些幸存者們統統甩掉了。”

“而且……”

趙惜年提著一袋子吃的走過來。

她順口接上話茬:“而且,我們都已經很累了。這裏還有些麵包和牛肉乾,你們想吃什麽?”

顧磊磊把手塞進袋子裏翻了翻。

她失望地發現真的隻有麵包和牛肉乾。

於是,顧磊磊隻好從表麵抓了一隻黃油餐包,說:“我吃這個就好。”

南名倒是仔仔細細地翻了很久,才決定要吃巧克力羊角。

趙惜年收起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