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幾句話,確實也證明不了什麼,就像顧巡說的,遇事之後的情感波動,大半夜突然的敏感,或者隻是無聊的時候扯閒篇……都有可能。
“行了,都十二點多了,你兒子估計睡了,趕緊回去吧。”
“他不是我兒子。”江知津現在聽到這兩字就頭疼,伸手拿過一旁的外套。
“現在我覺得他是我祖宗。”
江知津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客廳裡隻開了壁燈,他一眼就看見了從方頡臥室裡散出來的光。
下一秒,方頡也從裡麵出來了。
江知津愣了一下才走進屋,順便按開了客廳的燈。
“還沒睡?”
“寫作業。”
江知津點點頭,準備換鞋,目光隨意一掃,看到了門口鞋櫃旁的放著行李箱。
他微微一愣,指了指行李箱問:“乾嘛呢?”
“就上次和你說的競賽,明天該出發去省城了,本來應該早點和你說的,但是你最近——”
方頡頓了頓,“挺忙的。”
……操。
江知津瞬間就有點愧疚。
他這幾天因為心裡的那點猜想,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方頡,也一直忘了問他競賽的事。結果人家都要出發了,行李都已經打包好了,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得讓人大晚上熬著夜通知自己……
這有點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自己記錯了接人的時間。
不管是監護人還是朋友,當得都挺垃圾的。
江知津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下意識地問:“明天什麼時候走,去幾天?”
方頡倒是挺淡定的:“八點學校門口集合,走高速。7號去一直到13號回,一共7天。”
江知津心裡一動,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忘了,暫時想不起來。他收回思緒,點點頭:“明天我送你去學校。”
“早上八點。”方頡看著對方,“你起得來嗎?”
“……這話說的。”江知津忍不住笑了,“努努力還是能起來的。”
方頡也笑了:“行。”
正常的一問一答,正常的損人,正常的開玩笑……
好像一切都挺正常的。
第二天一早江知津起得還挺早,甚至還給方頡煮了麵當早飯。
竹筍火腿麵,配上了一點蝦仁,挺清淡。等吃完早飯,江知津把方頡送到學校門口,商務車停在校外,有幾個學生已經到了,帶隊老師正在車前核對名單。
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江知津停好車打開後備箱,想幫忙把行李箱拿下來,誰知道方頡利落地下了車:“我自己拿,你彆下來了。”
江知津遲疑了一下,看著方頡自己拿了行李,關上後備箱,又繞到了駕駛位的車窗外。
“東西都拿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方頡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站在車窗外沒動。
江知津和他對視了幾秒,問:“怎麼了?”
“……我還以為你得說點什麼呢。”方頡道。“比如好好比賽,沒拿獎這輩子彆想我開你家長會什麼的。”
江知津聽到一半就笑了:“我在你心裡還挺凶神惡煞。”
“主要你平時挺喜歡這麼說的。”
“行吧。”江知津笑了笑,“那還是說點。”
“早去早回,有事發消息,拿不拿獎都行,玩得開心點。”江知津說。
他說完原本想伸手拍拍方頡的肩膀,但猶豫了一下,手依然停在方向盤上沒動,直衝對方點了下頭。
“行了,去吧。”
“……嗯。”方頡點點頭,“我走了。”
方頡轉身往商務車走過去,行李箱的輪子碾壓著路上還沒掃掉的行道樹枯枝,發出輕微的哢嚓聲,一下一下,挺有節奏,像是心跳。
真沒出息啊方小頡,他想。
因為就這麼幾步的時間,他覺得自己已經有點開始想江知津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