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休息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睡醒,柳原月才終於感覺身軀的疲憊一掃而空,可以繼續之前的旅程安排。
連續幾日的雪已經停了,但之前菩提寺的經曆與突發狀況實在令她心有顧忌,柳原月堅定地選擇了讓計程車代步,將她與柯南直接從酒店送到貴船神社的入口。
之前連日出都欣賞過,自然再沒有趕早的意義,兩人到達的時候已是下午。
鳥居仿若世俗與神界的分界線一般,一邊是人間煙火,一邊是立滿長夜燈的參道。
朱紅色獻燈整整齊齊排列在參道兩側,頂部堆著小簇未化的積雪,顯得色澤更加明豔,為長長的台階增添了一抹亮色。
他們拾級而上,一路走到手水社。
柳原月半點不懂這些並未寫明的規矩,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圍著的人就挪開了目光,接著往前走。
柯南將她叫住:“柳原,要先洗手才能進去。”
他看出來女生臉上的茫然,解釋道:“是表明對神靈的尊敬。”
入鄉隨俗,柳原月停下來,決定表達一下自己心裏並不存在的尊敬。
但她看了眼正舀水洗手的遊客們,又看了眼正汩汩湧著水流的石壁口,忍不住問道:“神靈不介意所有人都用同一池水洗手嗎?”
柯南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取過被上一個人擱置在旁的淺口木筒,沒有像旁人一樣從池子裏舀水,而是舉著去接石壁口流出的活水。
等到接滿了木筒,他才示意身邊人伸出手,一邊慢慢往她的手上倒水,一邊說道:“明明是自己介意,還要打著神明的旗號。”
“誰讓柯南君這麽體貼呢!”她立刻接上話。
在男孩即將反駁的時候,柳原月從他手中將木筒接過,打斷道:“好啦,輪到我幫柯南君洗手了。”
木筒裏的水甚至還是他剛才沒倒完的一小點。
柯南沉默著將手洗好,已然充分感受到身邊人對神社的敬畏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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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沒有重大活動,神社內的主殿並未對外開放,隻有一旁的繪馬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繪馬,記載了每一位來者當時的美好心情與由衷祈願。
見到這個繪馬架,柳原月忽然被勾起回憶。在金閣寺的售票處,柯南還是個孩子模樣,後來再出現就變成了大人,可等到她把繪馬掛回牆上,人又消失了,最後才以柯南的狀態回來。
她低頭看向身邊的男孩,說道:“有件事我很好奇。在金閣寺的時候……”
她的語調悠悠:“你是怎麽變回工藤君的?”
不是昨天才說他們就是一個人嗎?現在又開始用不同的名字代指了。
柯南在心裏默默吐槽。
雖然這麽想著,但他還是坦誠道:“沒有找到原因,應該和服部給我喝的那瓶酒有關係。”
果然是這樣。
柳原月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又說道:“但是除了喝醉,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
她隻是隨口一提,可顯然柯南並不僅僅想起了那夜醉酒。
昏暗的燈光、咫尺的距離、柔軟的觸感……
他猛地晃了下腦袋,試圖將這些旖旎畫麵從腦海之中趕出去。
“可能……”柯南竭力讓思維清晰,“可能是那天我發燒了,除了這點,我沒有找到其他變量。”
他不太清醒地提出方案:“等到回東京之後再找機會試一試吧。”
“不可以哦。”柳原月豎起一根食指,在他的眼前左右晃動,“昨天還教訓我說不能傷害自己,柯南君今天就要明知故犯了嗎?”
“昨天怎麽能算是教訓啊!”柯南覺得冤枉,“而且這也不是傷害啊。”
他據理力爭道:“這是我在為了變回去而不得不進行的實驗!”
柳原月看出來他的態度,問道:“柯南君很想變回去嗎?現在當小偵探的柯南君也很開心,不是嗎?”
“當然不是啊!”柯南險些要將黑衣組織的事情說出來,話到嘴邊又改口道,“柳原,你不會真的喜歡柯南,喜歡一個小孩子吧?”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啊。”柳圓月睜大眼睛,表情很是坦然,“對柯南君的喜歡,我應該從來都沒有隱藏過吧?”
沒有否認過……
她又說這種話。
柯南的心臟忍不住漏跳一拍,被這句話鬨得思緒紛飛。
如果說以前他還能騙自己,將之當做是對身為小學生的江戶川柯南所表達的親昵,那麽現在,在知道了他是工藤新一的情況下,她還說這樣的話,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啊?
還問自己想不想變回去,聽她的語氣,她果然還是喜歡年紀小的吧。
等等等等,他到底有什麽立場去想這些啊?
柯南感到一陣抓狂,恨不得將自己剛才的那堆想法全部擰成團扔出去。
可思想是無法控製的,他甚至不由得想起金閣寺前的那一吻。
沒錯,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且放放,這件事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所以,當時是因為我是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