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子阿姨與延識大師各執一詞,無法確定殺害延空大師的凶手到底是誰。
但不管怎麽說,延空大師的死已成定局,失蹤的東川淳卻還有許多未知性,或許找到他還能為這起案件提供其他線索。
那麽秋山彩乃的話就有了聽的必要。
“阿淳昨天晚上沒有回來,我很累,所以先睡了。可是今天早晨我醒的時候他還是沒回來!”秋山彩乃麵露急色,“他從來沒有一夜未歸,況且還是……還是在這種地方!我怕阿淳出事了!”
柳原月覺得她此刻的擔憂並非完全為了東川淳。昨天她和柯南還撞見秋山彩乃與延空大師親近,且兩人談論起東川淳時的口吻都不甚在意,那麽是什麽讓她慌成這樣?
是因為昨天才恩愛過的延空大師被人殺害,情人的驟然死亡刺激到她,讓她的心態發生了改變,擔心起自己明麵上的男友的安危;還是說,她隱瞞了什麽更在意的事?
秋山彩乃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哭著說道:“死了這麽多人,阿淳如果也出事了,那可怎麽辦?”
恒行安慰她道:“秋山施主,您別擔心,我們這就在寺裏找找東川施主。外麵到處是積雪,他應該不可能離開寺內。”
見她已經哭出來了,恒辨也為她著急,連聲道:“是啊,我們寺也不大,沒什麽能藏人的地方,秋山施主你別哭了,東川施主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怎麽不急啊!”秋山彩乃半點沒有被安慰到,她此刻看菩提寺內的每個人都是懷疑的,任何話她都不相信。
“彩乃,阿淳都三十來歲的人了,又不是孩子,不會亂來的。”
西田晴樹陪在她的身邊,試圖寬慰她,“況且阿淳那個體格,一般人也沒能力製服他,更別提做些別的什麽了。”
他的語氣溫和,對待好友顯得極儘體貼,但秋山彩乃卻狠狠甩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不定就是你乾的!”
她的唇瓣顫抖,眼底俱是狠色:“阿淳把我的那份……那份東西也帶走了,你一直都想要的吧!是不是你趁機把阿淳害了?你說!”
語句中間的詞語被她含糊略過,但西田晴樹顯然聽懂了她的意思。
男人的臉色微變,看向秋山彩乃的表情也沒有了之前裝出來的那些耐心:“東西不見了?”
他的表情危險,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延識大師,接著向秋山彩乃說道:“昨天晚上阿淳的臉色很難看,我在屋舍門口撞見他了,但我問他發生了什麽他也沒說,朝著藏書閣的方向去了。”
西田晴樹對秋山彩乃的了解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多,更是清楚知道自己的另一位好友是什麽性格,問她道:“你昨天做什麽了?阿淳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秋山彩乃有些心虛,生硬地回答他。
“晴樹哥哥,你們是在說什麽東西呀?”
兩人之間的洶湧暗流就連最單純的恒辨都看了出來,不敢在這種時候摻和進去,但作為小學生的柯南卻毫無所覺地問出不解之處,滿臉稚氣與好奇。
麵對孩子的單純眼眸,西田晴樹也隻能僵硬著扯謊:“沒什麽,就是彩乃和阿淳的一點私事。”
他看向柯南,總覺得這孩子能將自己看穿,乾脆找個借口離開這裏:“我去找找阿淳,說不定他心情不好,去哪裏待了一晚上。”
現在這個氣溫,在外麵過夜無異於自殺,眾人都知道他的猜測毫無道理,卻也不可能說出最殘酷的那種可能,都保持了沉默。
與秋山彩乃擦肩而過時,西田晴樹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愛搞什麽事都無所謂,別影響到我,否則大家都別好過。”
秋山彩乃渾身一震,久久凝望著男人背影。她的眼神由恐懼漸漸變為堅定,像是下了決心。
恒行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尋找失蹤的東川淳更加緊迫,他喊不動恒學與恒思,隻能讓恒辨還有下笠爺爺與貴子阿姨一起幫忙,分頭去找。
“最好還是不要單獨行動。”柳原月建議道,“已經死了兩個人,東川先生也是凶多吉少。在沒有確定凶手的情況下,落單才是最危險的。”
恒行被她說得一愣:“是、是這樣。”
他伸手將準備行動的恒辨拽住:“跟緊我,別亂跑。”
被點出來人群中存在凶手,延識大師自然得到了最多的關注。他的周圍像是被抽了真空,沒人敢接近他。
柳原月反倒借著這個機會湊到延識大師的身邊,臉上的笑意輕盈,柔聲問道:“延識大師,殺人的感覺如何?”
這個問題直接到超乎延識的預料,哪怕他再如何竭力偽裝,但分布在虹膜與上提眼瞼處的平滑肌依舊脫離他的思維控製,不由自主地劇烈收縮。
眼前少女的問話與她的表情語調截然相反,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延識顧不了自己泄露了多少心緒,怒道:“我說了,我沒有殺人!”
掌中的佛珠手串被他不斷撥動,日光下泛著簇新的色澤,將主人的緊張展露無遺。
說謊。
柳原月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他的手上,隨性地應了一聲:“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