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沒人信她,央求的目光望向離得最近的恒辨,小心翼翼地問道:“恒辨小師傅,你……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恒辨抿了抿唇。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師叔殺害了另一位師叔,甚至還很可能是殺害自己師父的凶手,但貴子阿姨說得信誓旦旦,他又很難懷疑。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滿是好奇的童聲插話道:“可是這裏根本不是從觀雪亭回屋舍的路啊,所以延空大師是到了房間之後又自己走出來了嗎?”
柯南的眼睛明亮,認真地看著延識大師,等待他的回答。
在場這麽多人,隻有這個孩子發現了死亡地點上麵的怪異之處。
延識看著柯南稚嫩的臉蛋,不確定這是否隻是巧合,說道:“師弟是否又離開房間,這貧僧就無從知曉了。”
“你當然說不出來!根本就是你把延空大師殺了!”貴子阿姨尖聲道。
她將昨天聽到的一切都複述出來:“延空大師威脅你,讓你今天推選他當上住持,還說什麽……什麽鑰匙!你當時就很生氣的樣子,一定是你把延空大師殺了!”
“鑰匙?!”恒學驚呼出聲。
他一直想當住持,現在延空死了,延識是凶手,他隻剩下恒行一個競爭者,高興還來不及,一直站在旁邊看戲。
可這個消息卻如平地驚雷一般將他的注意力悉數攫取,恒學整個人衝到貴子阿姨的麵前,反複確認道:“你是說他們知道鑰匙在哪裏?在哪裏?貴子阿姨,你還聽到了什麽?快告訴我!”
貴子被他的舉動嚇到,連連後退:“我不知道!我根本沒聽清楚!你問延識!”
柳原月沒有錯過延識大師的表情變化。
剛才被貴子阿姨指認為殺害延空大師的凶手時,延識大師的臉上更多的是憤怒,還有對於那些話語的煩躁,但在貴子阿姨說出“鑰匙”這個詞之後,他立刻變得不安起來,仿佛有什麽苦心藏住的秘密被人泄露,慌亂極了。
這種憤怒可以被解讀為他的殺人行徑被人目睹,又被人戳穿,但也可以解釋為是他受到了冤枉。
他說延空與他一起回到屋舍,這句話是真的,可後麵那句不知道延空離開去了哪裏,這句話又是謊言。
在這兩個前提下,延識大師如果是凶手,那麽隻可能是他與延空大師一起回了屋舍,之後又知道延空大師出行的目的地,接著將之殺害。
可延識大師為什麽不趁著兩人在觀雪亭的時候動手?
回一趟屋舍再殺人是否有些多此一舉?
另一種可能就是,昨夜延空大師在與延識大師回到屋舍後的確又出去了一趟,而且延識大師知道他的目的地,但並沒有殺害延空大師。
還有所謂的“鑰匙”……
對這個詞有反應的並非恒學一人,恒行顯然也意識到這是什麽東西。但他的神色與恒學臉上的狂熱渴望不同,反倒麵露震驚,質問恒學道:“師弟,你竟然真的相信那把鑰匙的存在?”
“為什麽不信?”恒學反問恒行,“我們寺存在這麽多年,本就有底蘊,存有寶物也是理所應當!”
他看向神色莫辨的延識大師,諷刺道:“延識師叔不是也這麽想的嗎?不然也不會這副樣子,是生怕鑰匙被旁人先得到嗎?”
“愚蠢!”恒行頭一回對自己的師弟說出這種話,“永善師祖尚在時便說過,寺中根本沒有寶物,那些都隻是傳說而已!”
恒學隻覺得這位師兄才是笨得可以:“是嗎?那延識師叔又是為了什麽殺了延空師叔?他們在觀雪亭聊的‘鑰匙’又是什麽?”
他忍不住嗤笑一聲:“大師兄,你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傻啊?”
“你亂說什麽!”恒辨衝到恒學麵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直接將後者推到雪地裏,“不許你再說大師兄不好!”
恒學整個人摔進雪堆,冰涼的雪沿著領口進了脖子,接著被體溫融化成水,激得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冷得打顫。
他恰好倒在延空的屍體邊,剛爬起身就對上那張可怖的青紫麵孔,嚇得又重新跌了回去。
局麵愈發混亂,恍如一出鬨劇。
恒行恒學這幾個年輕僧人知道的東西有限,柳原月轉身朝延識大師緩步而去,想要從他的口中問出更多。
但還沒等她開口,另一邊站著的秋山彩乃卻再也按捺不住,崩潰喊道:“能不能別說了!”
她急得快要哭出來:“阿淳一夜沒回來,他、他會不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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