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一隻手掌虛虛遮在他的眼鏡前麵,打斷了他的視線。

“柯南君多少也要注意一點周圍的狀況啊。”柳原月的聲音很輕,貼在他的耳邊說道,“再這樣看下去,全寺的人都要知道你在想什麽了。”

“我知道啦。”柯南自知理虧,小聲答道。

他們安靜下來,坐在另一邊的秋山彩乃三人卻有了意見。

東川淳率先質問出聲:“真不知道叫我們來這裏乾什麽,這不是和殺人凶手坐在一桌吃飯嗎?直接送到我們房間去不就行了?”

在這樣的氣氛之下,這頓飯顯然無法保持“食寢不言”的規矩。恒行主動站出來安撫他的情緒,雙手合十,說道:“東川施主稍安勿躁。但師父之死尚不知真相如何,在水落石出之前,還請您切莫胡加指責。”

“哼!”東川淳懶得與他裝模做樣,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怒聲道,“真相還能是什麽,不就是你們幾個徒弟殺了人?”

他說話時極為用力,脖頸上青筋畢露,臉部肌肉同時橫起,顯得凶神惡煞,沒人敢惹。

東川淳自覺這番言行足以震懾眾人,表現得更是囂張,食指直直指向四人中神色最不在意的恒思:“要我說,殺人的就是你吧,他們都說延業想讓你繼承寺院,說不定就是你迫不及待了,乾脆把延業殺了,自己好上位!”

“你胡說什麽呢!”恒辨聽不得他侮辱自己師兄,站起來反駁道,“你這種人一看就不是真心禮佛,還敢來寺裏祈福,佛祖都不會庇佑你!”

“你再說一遍!”東川淳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僧人會先一步下自己的麵子,臉色當即大變,跨步往恒辨的方向走去,看起來氣勢洶洶。

貴子阿姨連忙站起來,攔在男人的麵前:“欸欸,這位施主,佛祖麵前,可不能動手啊!”

她的個子不高,比東川淳矮上快兩個頭,但阻止他的態度卻堅決:“小孩子家亂說話,您何必同他計較呢!”

恒辨卻不怕他,當即就要複述一遍自己的話:“我有什麽不敢說的,我說你這種人——”

“師弟。”恒思將恒辨的話打斷,語氣嘲諷,“為這樣的人妄造口業,這許多年的經書都白讀了麽?”

他看向東川淳的目光不屑:“‘夢幻空花,何勞把捉’?住持之位真是個好東西,不過空名,也能惹得你們開口閉口提起,真是俗不可耐!”

到底是自己師兄,恒辨也能聽出來恒思是在為自己說話,是以縱然他仍有憤懣,卻到底是收了聲。

一旁慢了一步的恒行終於走到東川淳與貴子阿姨的中間,調停道:“東川施主,是我做主將諸位一並叫來飯堂用午膳,為的就是解開彼此的誤會,卻沒料想此舉不妥,反倒惹來更多矛盾,是恒行考慮不周了。”

畢竟還要在這件寺院裏住上一日,現在又幾乎是與外界失聯的狀態,況且這張餐桌上的的確確有一位藏在人群中的殺人凶手,秋山彩乃撿回了幾分理智,起身朝東川淳勸道:“阿淳,算了,坐下吃飯吧。”

東川淳的四肢發達,但頭腦還是多少有一些。這會台階遞到跟前,他順勢下了,說道:“算了,反正明天我們就走了,你們寺院裏這堆爛攤子就由它爛下去吧,死光了也和我沒有關係!”

“吵吵吵!你們都不覺得煩嗎?”

就在眾人都以為事情偃旗息鼓的時候,瓷質碗碟卻猝然發出一陣刺耳的碰撞聲,拍案而起的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恒學。

恒學的容貌不如恒行方正,也不似恒思清秀,更比不上恒辨唇紅齒白,放在四位師兄弟間向來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一個。

但此刻他卻陷入癲狂,那張最普通不過的臉上也露出幾分猙獰:“你們這群人,一個個裝模作樣的,師父活著的時候這樣,師父死了還這樣!”

他伸手指向恒行:“大師兄?你不過是仗著早來寺裏,比我多做了一年苦力活,憑什麽你就是大師兄,憑什麽你就壓我一頭?一天天把自己要承擔身為大師兄的職責掛在嘴邊,裝成一副照顧師弟,為寺院勞心勞力的模樣,你不覺得假嗎?你真的以為做這些雜活就能當上住持?別做夢了!師父看不上我,師父更不可能看上你!”

他的語速很快,一點別人插話的間隙都不留:“還有你,三師弟!師父生前日日夜夜將你掛在嘴邊,說你佛緣深厚,說你最像臨濟禪師,你配嗎?你有點天分就自以為是,隻知道玩樂,我行我素,從沒管過寺裏的事,你憑什麽繼任住持?憑你日複一日和師父們師兄們頂嘴嗎?”

恒學越說越氣惱,恨不得在這裏將自己十幾年來壓抑在心中的怒火統統發泄出來。他轉過身,僧衣袖擺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度,揚起的風幾乎要打在因為他的話語呆愣在座位的恒辨臉上。

“至於你,小師弟!你懂什麽啊?天真得要命,你憑什麽能讓所有人都照顧你?你連自己生母是誰都不知道,你簡直蠢笨得令人吃驚!他們竟然一個個都護著你,真是可笑!”

恒學一個個罵完,接著音量抬高道:“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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