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他當了一年的雜役弟子,永善大師看他性子老實,做事耐得住,就讓延業收恒行當個親傳弟子,也算是給他個歸處。

“恒學就不同了。他與恒行年紀相仿,但十五歲才入寺。他的父母把他送到寺裏來卻不單單是為了混口飯吃,而是對他寄予厚望,盼著有朝一日他能繼任住持之位。

“但延業對恒學倒不是太滿意,偶爾在飯桌上也批評過他,說他對佛經隻懂得死記硬背,從未領悟過經文真意。最嚴苛的那次,延業當眾嗬斥恒學,說他毫無佛性,不論他再如何花費多餘的心思,這住持之位也絕不可能傳到他手裏。”

“延業大師竟然這樣說恒學哥哥!”柯南適時地搭話道,問道,“恒辨哥哥說,延業大師最喜歡的就是恒思哥哥,那恒學哥哥和恒思哥哥感情會不會被影響?”

談起年輕人的事,下笠的狀態也輕鬆許多,笑道:“那就不是我這個老頭子曉得的嘍!”

“恒思師傅是什麽時候來到寺院的呢?”柳原月頗為好奇,“他是自幼被延業大師帶在身邊的嗎?”

下笠看她一眼,讚道:“你這女娃娃猜得倒準。”

柳原月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恒思並非延業大師的第一個弟子,也並非最小的關門弟子,但延業大師卻對他最為在意,若非是血脈相連,那就隻能是養在身邊的感情深厚了。

看延業大師與恒思的麵容與骨相,兩人應當並非親屬,答案大概率是後者。

下笠並不賣關子,直接道:“恒思是七歲那年來到寺裏的,他是永善大師俗世友人的孩子。”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柯南,麵露慈愛,說道:“你和他那時候倒是差不多高哩,不過他沒你長得好,那時候他父母剛剛過世,小娃娃看著就可憐得緊,寺裏的人都喜歡他。

“我活了這麽久,可真是沒見過似他那般聰慧的娃娃。永善大師都覺得他頗具慧根,是個有佛緣的孩子,每日帶在身邊教導。若是永善大師尚在人世,估計也會將恒思收作親傳弟子。可惜世事難料,恒思來寺中未滿一年,永善大師便圓寂了,恒思也被延業收作了三弟子。”

如此說來,恒思才是延業大師當上住持之後收的第一個弟子,他那時又年僅八歲,延業大師未免沒有將他當作繼承人來培養的意思。

柯南記得恒辨的話,說道:“但恒思哥哥並不想當住持?”

“唉。”下笠歎了口氣,“恒思聰慧,但卻太過聰慧,實在是與我們這些俗人見解不同。用永善大師的話來說,四大皆空,恒思注定就是個‘六根清淨’的孩子,又哪裏會在意這世俗的住持之位呢?”

這個說法倒是與恒辨的一致。

柯南想到。

已經說了恒行、恒學、恒思三位弟子,下笠索性把恒辨也提了提:“恒辨是最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有多心狠,他那時才五歲,就將他帶到寺門處,騙他遲些來接他,實則是拋棄了他。恒辨就這麽從天亮等到天黑,我勸他來門房歇歇,他也不肯,硬生生等了一日,最後還是恒行可憐他,將他哄進寺裏,又求延業大師勻他一口飯吃。好在寺裏香火旺盛,倒不差他這一口吃的,久而久之,延業將他收作了小徒弟,這才有了今日的恒辨。”

柳原月說道:“聽您這麽說,恒辨與恒行兩位師傅的感情應當很是深厚。”

下笠肯定道:“那是自然,長兄如父,恒行又大恒辨十二三歲,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了。要我說啊,恒行在寺裏多年,由他繼任住持倒是不錯。”

柯南問出最關鍵的問題:“那恒行哥哥他們和延業大師平日裏有沒有什麽爭執?”

下笠給出他的看法:“大家相處這麽些年,情誼哪裏是三言兩語能吵去的,恒行他們對延業更是敬重,要說最不馴的,怕是隻有恒思一個了。”

-

下笠爺爺所知曉的一切都已經問了出來,見老者露出疲態,柳原月與柯南適時告辭。

室外的雪仍未停歇,哪怕他們選了屋簷下方的路回去屋舍,飄雪依舊落了滿身。

柯南往外挪了一步,儘量替她擋去一些:“月姐姐,你說永善大師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柯南君是在明知故問嗎?”柳原月揚眉看他,“柯南君自詡偵探,以偵探的敏銳嗅覺,應該比我還要更早捕捉這件事的怪異之處吧?”

柯南伸手,將落在她肩頭的雪花拂落,說道:“我隻是想,這寺內的謎團太多了。”

十四年前的大火,永善大師與延業大師的死,目的未知的三名遊客,各有心思的幾位僧人……

每個人的言行舉止與案發現場的線索痕跡在他的腦海之中交織,骨血內蘊藏著的推理因子更是早就叫囂著探究真相,但他同樣敏銳地察覺到這起案件背後的秘密,必然又是與此刻的冬風一般惹人心寒的存在。

不過這種念頭僅僅升起一瞬,柯南立刻振奮精神,對柳原月說道:“不管是什麽樣的謎題,我都會一個個解開的!”

“我知道。”柳原月望向他,然後將他的手握住,塞進溫暖的毛毯裏。

柳絮般的雪花飛舞,將屋簷點綴成美麗的幻境。

輪椅停下,柯南已經站到了她的側邊,因為手上傳來的慣性,看起來快要撲進她的懷裏。

他努力站穩身體,卻聽到她的聲音被風送到耳邊:“我永遠都會相信柯南君。”

這是一句許多人都對他說過的話,但似乎隻有從她的口中說出,才會帶來那股與眾不同的力量,就像掌心傳來的溫度一樣,令人鼓舞,令人振奮,令人心生雀躍。

柯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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