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殺人案件告一段落,籠罩在東京市內的陰影散去,枝野康平的存在因年齡而被掩蓋,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枝野誠落網的新聞,連工藤新一的照片都印了幾個版麵。
柳原月沒有出這個風頭的打算,讓他隨便用什麽借口模糊自己的參與,將她隱去。
本以為工藤新一會在案件告破後返校,但東京市內的凶殺案迭出,愈發得到目暮警部信任的他更是忙碌至極,況且這本就是令他享受的事情。
少年的推理在油墨的轉換下變作一個又一個意氣風發的瞬間,在無數人的手中翻閱,令人驚羨讚歎。
班級的同學幾乎沒人不在談論他,出於好奇,柳原月也買了幾份報紙,將這種曾經隻存在於博物館的東西拿在手心。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媒體將帶著閃耀光芒的溢美之詞加冠於他,字句間恍若在塑造一個代表著正義的神話。
太過複雜的排版對她的閱讀造成了困擾,柳原月的目光最終停在少年那對張揚的眉眼之上,看了幾秒,又將報紙疊好,放進背包。
剛走到教學樓下,她被人堵住。
“柳原同學。”男生手中捧著一束淡粉色的玫瑰,遞到她的麵前,“我很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的語調被故意拖長,顯得有些做作。
玫瑰是新鮮摘下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粉嫩花瓣上的水珠晶瑩剔透,被精心包裝過的花束更是引人注目,十分好看。
從沒見過玫瑰的柳原月愣了一下。
縱然到這裏後,她接受過的告白不少,但歸結於文化的內斂特性,大部分同學都僅會贈送情書,連敢當麵向她表白的都不算太多。
遑論直接帶著花過來的,她的確是頭一回見。
不過,這種花確實比之後那些人工造出來的要柔軟美麗數倍。
被玫瑰賞心悅目到的女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抹笑立刻讓男生產生誤解,當即自戀地想到,即便是那麽多人都追不到的帝丹女神,不一樣在他的攻勢下繳械投降?
“月。”他嘴角勾起,自以為帥氣地撥了下劉海,“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柳原月的神色冷下來,平日裏在同學們麵前維持的溫和表情也消失不見。
剛才因為見到新鮮花朵的好心情頃刻散去,甚至升起了些許反感。她正要說出拒絕的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不可以。”
他替她說道。
工藤新一獨自朝兩人走來,目光銳利,如精準的儀器一般從手持花束的男生身上掃過,自發梢到褲腿,沒有一點遺漏。
“你是二年(C)班的八木同學吧。”雖然是詢問的內容,但他的語氣卻肯定,“衣領褶皺不淨,湊近能聞到身上沾染的煙味,是一夜未換?眼睛充血,右手——”
工藤新一再一次看向他拿花的手:“右手指腹蹭有褪色的鏽紅,略顯僵硬,應該是整夜都在操縱某件物品。”
“最重要的是——”他對上男生的眼睛,“你挽起的校服褲腿裏掉了兩顆小鋼珠。是去打了一夜柏青哥嗎?八木同學。”
柏青哥是帝丹高中明令禁止學生參與的,嚴重的話可能會麵臨退學。
這裏路過的人不多,但哪怕隻是被零星幾個聽見,這樣不願意為人所知的內容也足以令男生害怕。
方才的自信蕩然無存,八木當然不認為聽到了這些話的柳原月還有可能答應他的交往請求,更擔心這件事會被上報給老師。他用力將袖口抽回,看也不敢多看兩人一眼,轉身飛快離開。
柳原月看著男生落荒而逃的身影,感慨道:“工藤君真是不給同學留顏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