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幅是康平朋友的畫。”
枝野誠當時是這麽解釋的。
高度緊張之下,她的五感敏銳不少。身後響起的腳步聲不斷敲打著她的耳膜,柳原月眼疾手快地將畫框安好,重新將畫掛了回去。
轉身之際,枝野誠的身影恰巧從拐角處出來,與她目光相接。
他掃了眼牆壁上的掛畫,溫聲問道:“柳原老師怎麽在這邊?”
這條走廊很長,若非刻意,從畫室出來是不會路過此處的。
柳原月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枝野先生家中的畫作堪比美術館,我忍不住欣賞了一會。沒有征求枝野先生同意,還請勿怪。”
枝野誠客氣道:“當然不會,能得到柳原老師欣賞,是我的榮幸。”
“謝謝枝野先生。康平應該快畫好了,我先回畫室了。”柳原月對他點頭致意,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步入畫室的那一刻,她的臉色沉下來,反手將門鎖擰上,連座位都沒回,後背抵在門上,掏出手機編輯短信。
「To工藤新一:枝野宅,速來。」
“滴——”
信息發送的聲音中斷,文字框前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紅色感歎號。
發送失敗。
-
警視廳內。
會議室裏文件鋪了滿桌,工藤新一的眉頭緊鎖,眼前是兩年前的一樁舊案檔案。
這是一起意外死亡的案件,死者在家中畫畫時誤食鬆節油而導致中毒身亡。
辦案警員認為死者是由於作畫之時太過專注,導致誤將無味的鬆節油當作飲用水喝下,而後引起昏厥抽搐。
又因為死者是獨自一人待在畫室之內,此前強調過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以至於家人發現時已經錯過最佳救助時間,不幸離世。
之所以查了這麽久才找到,是因為這起案件並非發生在東京,而是大阪。
目暮警部已經看過一遍這份文件,解釋道:“這是昨天你讓我查枝野誠之後調出來的檔案,因為需要大阪那邊的警方配合,今早才送過來。”
“枝野靜子。”工藤新一念了一遍死者的姓名,“枝野……”
“沒錯,工藤老弟,她是枝野誠的妻子,但因為是意外死亡,隻送往醫院進行搶救,沒有進行屍檢,屍體上是否有簽名已經無法追尋。”目暮警部知道這是很重要的一個突破口,神色嚴肅,又帶著些遺憾。
他繼續道:“剛才高木還查到,枝野誠將枝野靜子的父母送去了美國的養老院,每年支付高額費用,照顧他們的身體。”
工藤新一終於從文字之上抬眼:“美國?”
目暮警官答道:“枝野誠的工作範圍並不僅在日本,時常需要去美國參加各種拍賣會,在那邊置辦了不少產業。高木已經聯係過養老院,工作人員說是因為老人的女兒死在日本,他們不願意留在這片土地觸景生情,這才出國,聽起來倒是很合理。”
聞言,工藤新一垂下目光。
兩位老人都是日本人,年輕時尚未出國,年邁反而去國外養老,這真的可能嗎?
況且,如果是枝野誠每年支付費用供兩位老人養老,養老院的工作人員真的不會有任何隱瞞嗎,是否會偏向枝野誠?
枝野誠、兩年前意外死亡的枝野靜子,被送去國外的老人……
工藤新一感覺自己隱約觸摸到了案件的真相,還沒等他牽扯出謎團的線頭,就聽到目暮警部又開口道:“還有一件事。”
他問:“什麽?”
目暮警部:“枝野誠的母親於三個月前逝世,死因是癌症。”
——“兩個月前一定發生了什麽令凶手無法遏製情緒的大事。”
——“例如約束者的逝去。”
——“平衡的打破。”
工藤新一的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連翻閱聯係人的耐心都消散無蹤,他抓起手機飛快撥出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耳邊傳來的卻是不斷重複的忙音。
頃刻間,那雙海藍的瞳孔極速收縮,如有波濤翻湧,他猛地一推桌子站起身來,震聲道:“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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