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等多久,柳原月回來得很快。
她與那名女士道別,徑直朝他們走來。
“月醬,你是去洗手間了嗎?”毛利蘭問道。
柳原月笑道:“是啊,這也是工藤君的推理嗎?”
工藤新一卻沒有借著這句話去炫耀自己的推理過程,而是說道:“你這樣走過來沒關係嗎?”
又是借手機打電話,又是請人帶她去洗手間,幫了這麽多忙,回來卻發現她其實有認識的朋友在美術館內,不論怎麽想也會覺得不對勁吧?
這簡直是一場欺騙。
“原來工藤君是不能接受謊言的類型啊。”柳原月的語氣帶著些出乎意料,她此刻是真的好奇了,“善意的呢?善意的謊言也不能接受嗎?”
少年不假思索:“當然不行。”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眼前的少女露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其中有幾分戲謔,似乎是對他這句話的懷疑。
“你——”
他還沒問出口,對方便打斷道:“不用在意哦,工藤君,我已經和她坦白了,這是我們的學科作業——《陌生個體間的善意與警惕心測試》,她甚至還感謝我了呢。”
什麽測試?
她編得也太正經了吧?
再說了,這不是另一個謊言嗎?
工藤新一的眉頭鎖得更緊。
“那位姐姐人真好,直接就幫助你了呢,幸好月醬不是壞人。”毛利蘭沒想這麽多,再聯係起自己的遭遇,“所以正常人都會幫助別人的吧!”
“其實是利用了她的心理。”柳原月揉了揉毛利蘭蓬鬆的頭發,解釋道,“如果我直接請她帶我去洗手間,她大概率會覺得麻煩而拒絕。但我先找她借了手機,這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她會選擇幫助我。這時我再提出另一個請求,她很難會拒絕。她幫助過我一次,會更願意幫助我第二次。”
“所以之前咖啡廳外那個人找我借手機打電話也是因為這個?”毛利蘭了然。
柳原月點頭:“同時可以增加他的言辭的可信度。”
“也不一定吧?”工藤新一捕捉到了其中的不同變量,“她願意幫助你,也可能是因為你太好看了吧?”
聞言,毛利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新一竟然會承認別人好看,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她很熟悉自己的竹馬,知道他內心是個十分驕傲的人,想要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對他人的讚美是極難的事情。
“那就謝謝工藤君的稱讚了。”柳原月勾起嘴角,語氣愉悅,“工藤君說的沒錯,人們總是更願意幫助容貌優異的人。比如麵對工藤君的時候,我可是有問必答哦。”
隻是出於嚴謹性的考量而多說了一句,連工藤新一自己都是在說完之後才意識到那句話的內容有多麽直白。
對方的調笑令他感到稍許不自在,麵對外界的無數溢美之詞都可以麵不改色的少年此刻卻因為那後半句話而臉頰微紅。在美術館的熏人暖氣之下,靈活的頭腦甚至連一句辯解之語都無法想出。
算了。
她確實很好看。
破罐子破摔的工藤新一如是想到。
“窪田,你在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震聲大喊將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循聲望去,是落合館長正在批評一位身著工作西服的員工。
那名員工正在調整牆壁上沒有掛正的一幅畫作,聽到訓斥聲連忙收手,不敢再動。
落合館長還在憤怒之中:“強調過多少次了,處理作品的時候一定要帶手套,你又忘記了嗎?”
“館長真是中氣十足啊。”工藤新一聽著震耳欲聾的聲音吐槽道。
毛利蘭也沒想到剛才還和藹可親的館長竟然有這樣反差的一麵:“是啊,真看不出來啊。”
“雖然年邁,但還精神矍鑠呢。”柳原月倒是滿臉淡定,“館長長期鍛煉,身體好也理所當然。”
“你怎麽知道?”工藤新一飛快看了一眼她的手,幾乎把“你們握手了嗎”這個問題寫在臉上。
“雖然身形很瘦,但觀察他走路時貼身的衣料,可以看出他的腿部、背部、臂部的肌肉發達。而且肱三頭肌、肱二頭肌、肱肌,尤其是左臂肌肉更加明顯,應該是某種運動吧。”柳原月看向沉浸在推理之中,滿眼都是求知渴望的少年,又多說了一句,“學過一陣人體繪畫,對骨骼與肌肉比較敏感。”
“你說的都是習練劍道時會鍛煉到的肌肉群。”工藤新一替她做出判斷。
他將心中的怪異情緒歸結於觀察力弱於對方的懊惱,追問道:“人體繪畫,你很擅長這個?”
“要我送你一幅嗎?”柳原月的眸光流轉,如打量模特一般,視線從他的發絲移到腳踝,最後對上那雙乾淨得一塵不染的海藍瞳孔,“隨時恭候哦,大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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