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夜裏卻是不知怎麽的就夢見了常俞。夢見常俞帶著他去看燈會,笑著跟她說:“你這丫頭,總是毛躁得很。不過沒關係,人都會犯錯,不要太責怪自己了。你的心是好的,就行了。”
早上醒來,沈玉闌又怔怔的想了一陣子,便是做出一個決定來――“收拾行禮,咱們回城吧。另外,準備紙筆,我寫封信。”
待到寫完信,沈玉闌便是馬不停蹄的回了城。隻是進了城,卻也不直接回去沈家,反而去了光武侯夫人的鋪子,將她和光武侯夫人之間的信物一亮,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不知夫人有沒有空見我一見?”
傳遞了這句話之後,她這才又回了沈家。恰巧門房上就有一封信:“大小姐,這是您的信件。”
沈玉闌心中頓時一喜――隻有常俞會給她寫信的。
當下拿了信回了院子,便是迫不及待的將信拆開了。拆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看見信尾上寫著“歸期已定,七月中旬歸家。”
頓時,沈玉闌便是欣喜若狂起來,當場就笑出了聲來,歡歡喜喜的拿給金荷看:“荷姐姐,常俞要回來了!”眼下已經是六月初,也就是說,再有一個半月,就能見到常俞了!
這怎麽能讓她不歡喜?自然是讓她歡喜得無以倫比了。一時之間,甚至連齊宇舟這事兒鬨出的鬱悶之情都是一掃而空了。
金荷瞧著沈玉闌歡喜的樣子,忍不住點了點她額頭:“你啊。又哭又笑,豈不是成了小貓撒尿了?真是的,昨兒還難過得跟什麽似的。今兒倒是又歡喜得跟什麽似的。難為你怎麽受得了的?”
沈玉闌也是不好意思,挽著金荷的手笑著撒嬌:“荷姐姐怎麽能笑話我?”
金荷失笑:“怎麽的我就不能笑話你了?還有,你如今可是比我更高些了,還纏著我撒嬌,也不害臊!”
沈玉闌“嘿嘿”笑了幾聲,卻仍是不肯鬆開手,繼續撒嬌賣癡:“別人笑話我我管不著,可是反正荷姐姐你就是不許笑話我!”
金荷被她磨得沒法,隻得連連應了。
沈玉闌這才鬆開手來。接下來一整日,倒是心情都很不錯。直到傍晚的時候得了光武侯夫人的消息――光武侯夫人說的,這段時間怕都是抽不開身了。
沈玉闌第一個反應就是――光武侯夫人怕是惱了自己罷?不然,怎麽會不肯見她?
一時之間,心裏頓時又複雜起來――可是光武侯夫人不見她,她也沒有辦法。她總不可能去光武侯府上直接去找人吧?那樣的話,別說是沈玉闌一個小姑娘,估計就是郭氏拿了將軍夫人的名帖去,光武侯夫人也不一定會見的――
隻要光武侯夫人鐵了心不見她,她怎麽樣沒用――她也不可能將這件事情鬨大了,讓別人知道了。
所以,她哪怕是心裏再怎麽著急,卻也隻能耐心的等著。
而那封在寺廟裏寫好的,準備給齊宇舟的信件,也是一直沒有機會給出去。
而這一等,直接就足足的等了十幾日,才得了消息,說是光武侯夫人終於有空了。約了沈玉闌明日見一麵。
沈玉闌倒是極為高興的,同時更是緊張無比――雖然那會子就做了決定,也想好了怎麽說。可是這會子過去了這麽久,再加上臨陣時候的那種緊張感,倒是也讓她有點兒打退堂鼓了。
不過沈玉闌也明白,事情總是要解決的,總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於是便是按捺住那股不安和緊張,耐心的準備好了明日見麵的一切事宜。
結果第二日見了光武侯夫人,沈玉闌頓時驚了一跳――距離上一次見到光武侯夫人的時候,幾乎都是判若兩人了!不僅瘦了,憔悴了,整個人都是疲憊不堪的。像是背負了什麽不能承受的東西,人都老了許多。
那時候光武侯夫人麵若圓月,看上去自帶幾分威嚴。而現在,雙頰凹陷下去,眼角的魚尾紋前所未有的明顯,就是眼睛裏,也是透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憊。
“夫人……”沈玉闌不安的起身,朝著光武侯夫人行禮請安。心裏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因為齊宇舟?若真是這樣,那麽罪魁禍首還是因為她吧?
那麽現在,光武侯夫人對她,怕是都要恨死了吧?
沈玉闌低下頭,有些不敢和光武侯夫人對視。
光武侯夫人應了一聲,卻是和從前一樣對她和藹,笑了笑道:“坐吧。家裏這段時間實在是抽不開身,這才拖到了現在。沒什麽急事兒吧?”
沈玉闌坐下,搖搖頭,有些心虛:“沒什麽急事兒。隻是有事情想和您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