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闌再也忍不住,沒好氣的開口:“我長什麽樣子,好看不好看,與姑娘沒有乾係吧?姑娘到底要說什麽?若是沒有話了,就恕我不奉陪了。”
那姑娘冷哼一聲:“脾氣還挺大。”頓了頓,又狠戾的帶著警告味道斥道:“以後你還是離我七表哥遠一點。不然的話——”
“我不認識你七表哥。”沈玉闌直接度覅昂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給氣樂了。
那姑娘一窒,似乎有些氣急敗壞:“常俞!我說的是常俞!”
沈玉闌微微一怔——那麽,這個姑娘是……常俞的表妹?倒是從未見過。不過,未免也太囂張跋扈了一些。
“我和常俞之間來不來往是我們的事兒,和你沒有關係吧。”沈玉闌自然是不可能因為別人一句話而真的傷心難過,或是和常俞斷了來往。所以當下很是好笑的這麽反問了一句。
“你不要臉!”對方麵色大變,伸出青蔥玉指指著沈玉闌,極其不客氣的斥道:“你還嫌害得他不夠?原本他明年就能去太醫院做學徒了,現在要去北方做遊醫,他的前途都被你毀了!”
沈玉闌狠狠怔住,心頭大震——原來,這件事情對常俞的影響竟然有這麽大?明明常俞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又那樣說了一番話。讓她以為這個事兒其實真不算什麽大事……可是原來……
沈玉闌禁不住苦笑,隻覺得愧疚得幾乎想哭。
不過……抬起頭,沈玉闌咬牙冷冷回了一句:“害不害他,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繼續來往不來往,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之間的事兒,和你沒關係。現在請你讓開,你難道一直都是這樣沒禮貌的?”
對方自然是氣急敗壞,可是沈玉闌卻是不願意再聽下去,直接轉身從遠處繞開了。
很久之後,沈玉闌才知道了這個常俞的表妹到底是什麽身份。常俞的表妹,是客居在常家的,是常俞嫡母妹妹的女兒,喚作秦玉娘的。因為母親早亡,所以一直住在常家,和常俞……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橫豎當時秦玉娘的那番話,給沈玉闌帶來的震撼是極大的。
回去的時候,沈玉闌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沈峻之好幾次和她說話,她都沒聽見。沈峻之皺眉問道:“這是怎麽了?”
沈玉闌勉強了笑:“就是嚇壞了。常俞今兒受罰了,打得很慘。而且,常老太醫讓他去北方遊醫。原本他是要去太醫院的。是我害了他。”
“嚇到了?”沈峻之微微蹙眉,頓了頓又道:“郭家那頭是過分了些。但是畢竟是親戚,我們也不好太過了。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不過——常俞那小子也忒狠了些,郭家那頭,嚇壞了。”
沈玉闌看向沈峻之,有些鬨不清楚沈峻之這是在誇獎常俞還是對常俞不讚同?
沈峻之笑了笑:“若是去軍裏,他這樣的脾性自然是好的,若是在官場,怕是要吃虧。”
沈玉闌愣了愣,突然明白了沈峻之的意思——其實一條路堵上了,還有另外一條路不是?就算進不了太醫院,也可以去別的地方。譬如——做軍醫?
其實,做軍醫的話,雖然苦一些累一些,可是地位卻也著實不低。
隻是……就算是這條路,現在也暫時不行。三年……
沈峻之見沈玉闌如此,倒是也沒再說話,隻是眸子裏的目光又深了幾分。
等到回了家,沈峻之便道:“好好歇一歇,別太在意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對常俞來說,出去曆練一下也是好的。男人麽,哪能一直呆在家裏?那有什麽出息?”
平心而論,這個說法是沒錯的,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兒,自己的感受又是一回事兒。
一想到常俞即將去北方呆三年,她就覺得心裏難受得緊——而且,原本常俞的一片平坦燦爛的前途,都被她破壞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心裏縱然再難受,也還是沒可能後悔了。所以倒不如去做些別的事情來彌補——
沈玉闌一路盤算著,回了院子後,心情卻是依舊有些低沉失落。
金荷見了她這幅樣子,便是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了。出去一趟就這樣失落起來了。難道掉了錢了?”
沈玉闌便是將這件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自己反倒是忍不住哭起來:“都是我的不是,早知道就不該去看什麽燈會了——”
金荷攏著眉頭,好半晌才勸了一句:“這種事情哪裏能怪你——不過,原來常俞是庶出的,我們竟是也不知道。”
“庶出怎麽了?”沈玉闌覺得現在自己對這兩個是格外的敏感,不管是誰提起,都會惹得她渾身的刺兒倒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