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棟不斷的咬著嘴唇,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有一件事情,我沒辦法解釋為什麽,但是我……”
聽到這話,宋佳直接笑出了聲,“似乎最近的事情,你都很難解釋的清,但是,相比回答,我更想知道的是,問題?”
“我想知道我從康城是怎麽回來的?”
“你是在7月11日坐飛機去的康城。”
“對,我知道,我問的是,我怎麽回來的?”
“沒有任何公共交通工具的使用記錄,如果你想問的是這個話,不管是飛機還是火車還是長途汽車,完全沒有任何記錄。”
宋佳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也就是說,我是從康城被人綁回來的……”
“我覺得與其糾結你是怎麽回來的,不如搞清楚你為什麽去?”
宋佳的話音一斷,瞪著唐棟打量了幾下,“你已經知道了,對吧?”
“嗯。”
“那是跟溫經博有些關係吧?”
“對。”
宋佳無奈的搖了搖頭,哭笑不得的看著唐棟說道,“你最好直接把事情講清楚,連溫經博這名字都是我告訴你的,你難道以為其他的地方還能瞞得過我嗎?你是不信任我?還是覺得任賢那孩子……”
“我隻是不想再有人因為我的事情而死。”
“哈哈哈,你想的太多了,我看了死亡證明,溫經博是心源性猝死,也就是心臟病。而且,是你給他送到醫院的,如果他的死因可疑,難道是你殺的嗎?”
“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我一來,他就犯心臟病了,而且,你聽到了嗎?那幾個人剛才說,從那天開始,接二連三的,雖然後麵被你打斷了,但十有八九就是說,在那段時間裏,不止溫經博一個人出事!而且,溫經博這人到底什麽路數?他怎麽和這些流浪漢這麽熟悉?那怎麽他又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裝的人五人六的,還戴那麽個破白手套……”
唐棟突然一怔,那臉色難看的就跟吃了一口新鮮的熱翔一樣,這他媽言多必失的老毛病又犯了!
宋佳那種細節狂魔,哪會錯過這麽重要的消息?一張小臉笑的簡直像開了花,“你見過他。”
“對啊,我要是沒見過他,我怎麽能打電話叫救護車。”
“你懂我的意思的,不要偷換概念。是在我剛剛給你那張紙之前,你還見過他,而且聽這意思,還是全身照?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這麽說的話……”
宋佳的眉頭微微皺起,“照片?視頻?”
她試探性的觀察唐棟不同的反應,“這個資料肯定不是你自己的,因為你的那些東西早就反複查了很多次了,那來源是……?”
“不是,你一會問來源,一會問載體,一會問內容,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唐棟有些惱怒,氣急敗壞的踢著馬路牙子。
宋佳也收起了笑臉,冷哼道,“全部。”
唐棟在宋佳麵前,難得的硬氣一回,果斷的拒絕了她的要求,“做夢。”他說。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這也不是你的調查,如果你願意幫忙,我舉雙手歡迎,否則,這一切就像是任賢那天說的一樣,透著一股子狼狽為奸的調調。”
“嘶……”
宋佳倒吸了一口涼氣,仔細的打量了下異於尋常的,嘴角一咧,笑了出來,“女的!”
她斬釘截鐵的說道,“前女友?陸夏?”
這一下,宋佳可是一臉懵逼了,要知道,陸夏這人,可是在美術館那一夜才出現在她的雷達之中,怎麽可能有唐棟以前的資料呢?
唐棟更是惴惴不安,臉上的五官各忙各的,顯得十分滑稽。
儘管明知道宋佳是一定能查得出來這些,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不留情麵。
“不是。不是陸夏。”
若不是宋佳這會兒又提起,唐棟甚至已經忘了這個學妹,畢竟,在學生會倉庫裏發瘋的那一幕,著實也是有些不堪回首。
被宋佳逼的沒辦法,唐棟索性和盤托出,“前女友,正八經的前女友,安醫生陪我去見的,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你都見不著。”
這一番真香預警似的宣言,惹的宋佳不住發笑。
但如此說來,唐棟的治療似乎是有些進展,這倒是讓她感覺心安了不少,畢竟這麽個睡一覺就出點大事兒的主,她可是巴不得唐棟能消停呆著,遠離一切風暴。
“人你是知道了,但是內容,我還在核實,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給你,但你如果覺得自己能猜得出來的話,大可以放心大膽的猜。”
唐棟越說聲音越低沉,甚至都變得有些消沉,“我倒是真巴不得你能猜得出來。”
“和靜海醫學那個耗子洞有關係吧?”
“是啊,不然還會有什麽?”
唐棟都要被氣笑了。
宋佳又試著猜了幾次,別說是接近,連稍稍沾邊的都沒有,畢竟,那麽離譜的事情,得怎樣離譜的腦回路才能想到。
又試了幾次之後,她也就放棄了,“既然你說這是你的調查,那請問,接下來要怎麽做?”
“我想知道溫經博到底怎麽死的?”
“這隻怕是有點難度了。”
“已經燒了?”
“那倒不是。”
宋佳麵露難色,“這個溫經博的親屬是外籍人士,所以希望把他帶到國外去安葬,我之前看了一下資料,遺體已經在海關那邊做檢驗檢疫的程序了,除非有什麽特別正當的理由,否則我沒有辦法乾涉。”
“海關?嘿、嘿嘿。”
唐棟變得一臉壞笑,“我有一個不成蟲的想法……”
“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宋佳麵色凝重,“退一萬步講,就算任向晨允許你檢查屍體,你要怎麽檢查?我警隊的法醫沒辦法借你用……”
“嗨,安雅不就是醫生嘛!雖說不是學習法醫的,但再不濟,看看外有沒有異常,符不符合死亡證明上的報告,這總可以吧,如果真有疑點的話……”
“你真是作死。”
宋佳不住的搖頭。
要知道,唐棟所提議的,可是要和安雅一起去找她的前男友任向晨,然後讓任向晨想辦法安排他們檢查一下溫經博的遺體,這整個計劃,除了安雅和任向晨互不對付,且安雅還剛剛給他玩了點心理遊戲,搞得他精神險些崩潰之外,可以說,完全是一無是處。
但唐棟卻表現的信心滿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言說自己絕對能說服安雅幫忙。但他真正擔心的,還是那廢棄工地裏的那些人。
自己所在追查的一切,都是過去的事情,而他們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完全無法忘記,先前那個領頭的流浪漢所說的那句接二連三,到底是什麽意思?
兩人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分頭行動。
宋佳以職務之便,可以對爛尾工地裏的流浪漢們,進行一次人員篩查,一方麵是排查掉潛藏的逃犯風險,另一方麵,就是搞清楚那個接二連三的問題,以及唐棟幾個月前,到底在這裏做了什麽,還有溫經博又在這裏做了什麽。
而唐棟,則果斷的衝向了精神衛生中心,開啟他的作死之旅。
他事無巨細,從視頻、機器、再到先前曾經看到的有關於機器的幻象、靜海醫學的廢墟裏疑似存放過機器的房間,種種細節,不一而足。
畢竟,相比於宋佳,安雅的嘴巴要嚴的多,當然,另一方麵的原因則是,他連宋佳都瞞不住,就更不要想瞞的過安雅這樣一個心理學專家了。
索性就坦誠一些,將一切,原原本本的說的清清楚楚。
“就像我上次說的那樣,警探遊戲很好玩,但我是個醫生。”
“是啊!就因為你是醫生啊!”
在聽到安雅的回絕後,唐棟口沫橫飛的又開始狂噴不止,更是直言她就是放不下警探遊戲這種刺激的感覺,否則也不會那天那麽興奮的在那搞什麽三點定位了,“至於你後來的意興闌珊,那不過就是一時得到了滿足!你不可能一直困在這間辦公室裏,或者前麵門診樓的那間診室裏……”
吧啦吧啦,唐棟學著安雅曾經的模樣,將她自己的苦口良藥,一股腦的都灌了回去。
直到安雅被她墨跡的耳朵都起了老繭,隻能無奈的應了一聲,“先試一下看看吧。但是,如果,我真的和你一起搭檔的話,那我就沒有辦法再給你看病了,你需要換一個新的心理醫生。”
“哈?!還有這等好事?!”
唐棟簡直都樂瘋了啊!這可真的是!
要知道,安雅,不是警察、但有警察技能,而且,還和警察關係密切,在唐棟和警隊關係相對緊張的當下,還有比她更合適的搭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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