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一節,他也就不再慌亂。
直接把手機往回一推,“不用了,我記不得了。”
“那要不找個聯係朋友什麽的問問?”
“不必了,我沒有朋友。”
任憑宋佳如何勸說,他都完全不配合。
言多必失,這是他付出蛋碎的代價學到的。
牆上的時鍾已過午夜,隻剩下不到二十個小時,他絕對並不能再讓宋佳抓到自己的把柄了,時間一到,宋佳沒有證據,隻能放人!
“那就說說昨天吧,你為什麽會去世家府邸?”
唐棟沉默著,仔細思考著該怎麽回答。
“據你所說,你這種屌絲,是住不起那種高檔小區的,那你是有哪個富二代朋友住在那?門口的保安說,你是跟著一個阿姨混進去的,被抓包的時候還聲稱自己是記者,但我查過了,你的記者證早就被注銷了,你為什麽會去那個小區?”
唐棟的大腦飛速旋轉,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很多凶手,都會在作案後重返現場,因為他們想知道周圍人議論聲音,有沒有提到自己,從而決定自己是不是該逃,少部分凶手會混入目擊者,因為他們想要混淆警察的視線,但隻有極個別的情況下,他們會選擇主動暴露屍體,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工作是藝術……”
宋佳站在唐棟的桌前,雙手撐在桌麵上,配合上她冷若冰霜的氣場,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那種人,甚至會因為沒有人發現,而選擇主動暴露屍體,主動把自己暴露在警方麵前,炫耀、嘲弄,生怕沒人知道這是他做的。那個管道,物業去檢修了好幾次,都沒有發現異常,隻有你,莫名其妙的出現,還帶上了專業的設備,為什麽?”
聽著宋佳已經把自己定性,唐棟不得不開口辯駁,“我去碰碰運氣,那裏住的有錢人多,想試試能不能拍到個什麽小明星的緋聞什麽的。”
“嗬”宋佳冷笑道,“行為學說,如果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向左邊看,說明是在回憶,而向右,則是在試圖激活右腦的創造力,也就是撒謊,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在看那扇門吧?你到底去世家府邸乾什麽!”
宋佳的聲音陡然提升了一個調門。
唐棟想不出任何借口,在宋佳的接連逼問下,隻能是有些心虛的盯著地麵,避開她那淩厲的眼神。
“我還以為你們記者都很會編,碰運氣,這就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理由了?”
宋佳的不屑,刺痛了唐棟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記者、調查記者。
倒不是他依舊留有多麽崇高的職業理想,而是那是他記憶的盲區,甚至在手機聊天記錄中能找到的,也隻是提出辭職時提到的寥寥數字,打那之後,他就成了一個狗仔。
現在,他依然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職業選擇,隻是他也時常想知道,以前,究竟是怎麽樣的?
但不論是記者,還是狗仔,他絕不欺騙觀眾!
“我從不編!”他的聲音漸強,到最後幾乎是喊著出口,“我拍的每一張照片都是真的!”
他猛的站起,憤怒的拍打著桌子,死死的瞪著宋佳。
那雙眼睛,黑白分明,黑到極致、白到透明,容不下半分灰色。
對視,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她瞳孔中心的灰色小點,快要被吞噬。
他頹然的坐下,怔怔的盯著角落裏的攝像頭。
半晌。
有些失魂的說道,
“真話,怕你不敢聽,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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