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第 166 章 支援戚家(1 / 2)

林飄真是有些自愧不如了,想他還比沈鴻大這麽一截,飯倒是比沈鴻多吃了那麽幾年,知識卻並沒有多少長進,每次和沈鴻都是很沒技術含量的湊上去,順帶招呼一聲:“來啵一個。”

沈鴻卻已經暗中苦學,掌握了核心技術。

果然後起之秀不容小覷。

沈鴻見林飄摟著自己腰,抬頭望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微微浮動,一會看著他的眼睛,一會又向下移動盯著他的嘴,像是在有什麽盤算一旁。

沈鴻自然知道林飄天馬行空,有時候不知道腦子裏裝的什麽,但林飄既如此瞧著他,他沒有不再湊下去淺吻兩下的道理。

蜻蜓點水般落在他唇上,又拉開距離微抬下頜落在他額頭上。

“瞧什麽。”

“我瞧你當真是個人才。”

沈鴻笑了笑,沒說話。

林飄心想沈鴻真是靠得住,有種不管人生前路有什麽事,他都會提前預習一番然後帶著大家無障礙通關的感覺。

兩人在一起說了一會話,靠在一起輕聲細語,算著日子想二狗大約什麽時候能出來。

沈鴻道:“再過幾天吧,用不了多久了。”

陛下需要靈嶽,過不了幾日事情一推動起來,靈嶽自然水漲船高,那時候陛下稍微抬舉一下,方方麵麵自然通暢。

林飄點點頭,看著天色不早了便準備離去,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小月和娟兒都在焦急的等著他,秋雨和夏荷也在等消息。

林飄便把二狗的事稍微說了一下,太麻煩的地方她們一下也想不懂,林飄撿著好的地方說,反正二狗是要被保出來了,隻要記著這一點就行了。

之前二狗被鬨起來的時候家裏人便已經十分擔心了,現在事情鬨騰了起來,基本都沒一個能睡好覺,怕眼一閉一睜開人就沒了。

畢竟二狗做的事在大家看來,簡直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得了林飄的寬慰和一些解釋,小月和娟兒稍微放心了一些,秋雨和夏荷也鬆了一口氣。

“平平安安的就好,隻盼著他能早點回來,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得見著人心裏才踏實得下來。”

林飄點點頭:“但也別太擔心了,不然到時候他一回來,見著大家個個無精打采眼圈烏青的,他沒把我們嚇一跳我們反把他嚇一跳。”

“是了是了,好好休息不然人家還以為坐牢子的是我們了。”眾人笑了笑,散去休息。

事情發生在外麵,他們在家裏自然隻能豎起耳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時刻刻觀察著事情究竟到那一步了。

如今二狗正在孤膽英雄和瘋狗咬人兩個風評間來回徘徊。

有人覺得他實在勇猛,是個不要命的人物,有人覺得他就是自己活不成了發瘋攀咬,還有人覺得他一定是被什麽邪惡的人物賄賂了,收了臟錢,才會做出這樣的事,畢竟稍微觀察一下就知道了,被他指控的人裏大部分都挺正常的,甚至還有幾個是非常清廉的好官。

不過民間的風評總是飄忽不定的,主打的就是一個吃瓜,除非是極其得民心有名望的全民偶像,別的官是倒黴還是要死了他們都無所謂,反正菜市場門口看砍頭,砍得越多越熱鬨。

清廉且親民的大佬如今全朝堂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白若先算一個,出身貧寒,樂善好施,經常有在外行走與民同樂,給小孩買糖,給賣身孤女無償送錢的高尚事跡。

戶部尚書算一個,清廉正直,吃得清淡,最近一年因為天災**不停,十分擔憂且自責,一邊在上京外搭棚子施粥送菜,一邊在家裏每天吃清粥素菜,說是要與民同苦,這一點上京百姓有目共睹,因為戶部尚書這一年確實瘦了許多,家裏每日采買食材進出也隻是一些普通蔬果,隻家裏新出生了一個小孫子,每日弄一塊瘦肉做點瘦肉羹吃。

戶部尚書許下大願,天下安康時,他才敢飲酒吃肉,這一點叫眾人如何不感動。

二狗一口咬到戶部身上,雖然沒有直接點名戶部尚書,隻將左右侍郎兩位咬住不放,但在眾人眼中事情還是多少有些微妙了。

清官風評榜上沈鴻勉強吊車尾掛上一個名字,得力於天時,在上京百姓看來,出身實在是窮得叮當響,完全是自己人,加上家中有人善於做生意,又是賑災,又是低價歸鄉衣,拉了很多好感度,但由於他本人實在做不來喝粥吃素的秀,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林飄,所以一直沒能把這一塊短板提升上去。

但不管百姓怎麽信任戶部尚書,皇帝說查自然是雷厲風行的查了起來,實不好亂動,皇帝隻問責了一下戶部尚書管教下屬不力的罪責,讓他好好配合調查,不會冤枉了他。

這一查起來便是要天翻地覆的架勢,林飄現在一走出門,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語氣驚恐又充滿了興奮的討論著到底要被撤掉多少官員,要殺多少人,數黃豆一般的數著人頭,林飄這段時間便不太愛出門,常在沈鴻這邊混日子。

兩人在一起久了,也得找些別的樂子,林飄便讓沈鴻陪他下五子棋,這種下法對於沈鴻來說實在簡單,一開始就能和林飄下一個有來有往,後麵便更是輕易就能把林飄堵死,贏也贏得很快,明明他沒學過五子棋譜,但總是能防不勝防的下出必勝棋,讓林飄哪一邊都堵不住,捏著手裏的白棋十分挫敗。

“不玩了不玩了,反正都是你贏。”林飄實在被他碾壓得有些惱怒了。

沈鴻抬眼看向他,倒是有些意外:“這便不玩了。”他伸手,撿起棋盤上兩枚黑子,把自己的必勝棋破掉了:“退兩子,如何?”

林飄果斷落下白子,把最要緊的地方占住了,兩人有來有往的下了一會,沈鴻倒也讓著他,沒有把棋局定下來,下了一局之後林飄知道知道沈鴻是在讓著他,再開一局也隻是互相喂子,便放下了棋子。

“不下了,咱們休息。”

沈鴻看向他:“我教你下圍棋,如何。”

林飄想了想:“行吧。”

沈鴻撿乾淨棋子,開始給林飄講解圍棋的下法,最基本的規則,林飄聽了一些,消化不了太多,就先下了起來,簡直是滿棋盤打轉一般的被沈鴻的黑子追著跑,沈鴻也沒用什麽高深的手法,他跑他便追,半個棋盤被黑白兩子下得滿當當的。

他倆正激烈交鋒著,外麵忽然傳來敲門聲。

山子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大人,郭珩求見。”

林飄聽見這個名字:“是戶部的人嗎?”

沈鴻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郭大人有什麽事嗎。”

“郭珩說,之前冒犯了大人,特來道歉,還請大人高抬貴手,若是不願見他,他這就離去,隻請大人寬宥則個。”

沈鴻聽了這話,神色淡淡:“不必見他了。”

“是。”

林飄見他神色:“說求見的時候你似乎還在考慮,傳話求寬宥你反倒不想理睬了,他是做了什麽惹著你了?”

沈鴻繼續撚著棋子落下:“並非什麽大事,隻是他有心來求見,我自然要考慮一下,可他如此膽小如鼠,一心逢迎,不是能用的人。”

林飄懂他的意思了,一個送上門來的工具人,他本來還想考慮一下要不要利用起來,但後麵那番沒誌氣的話讓沈鴻將這人判斷為沒膽色又諂媚的貨色,當工具人都嫌不夠格,怕他做不好事,要把他徹底踢出局。

這人在這麽凶險的局麵裏也知道最後該抓住的救命稻草是誰,可見已經走投無路了。

郭珩等在外麵的廳堂中,身上的冷汗已經一層又一層了,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如何沈鴻不打算放過他,他這一去,後麵便什麽都沒有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沈鴻這麽一個年輕人,動起手來這麽狠,雖然外麵人人都說是李靈嶽發瘋了,但他知道,沈鴻才是李靈嶽背後的那個人,沈鴻看似沉穩溫和,和李靈嶽南轅北轍,偏偏他才是那個最可怕的人,叫人防不勝防,上一秒還在笑著說話,下一秒便扼住了別人的咽喉一般的無常。

大人如今保不住他們,他隻能向外尋找生機。

雖然他之前開罪了沈鴻,但也隻是幾句話而已,他如今的身份在朝堂之中也算有點分量,沈鴻應當還是會願意拉他一把的,他們互惠互利,往後肯定能走得更長遠。

他想了許多,都顧不上喝茶,望山走進廳堂,便見他倉惶又慘白的臉色:“大人請回吧,我家大人在忙,這一時半會恐怕沒時間見大人了。”

郭珩如遭雷劈:“你說什麽?”

“我家大人恐怕沒時間見大人,還請大人回吧。”

郭珩這一下才感覺自己的腦袋清醒了許多,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一般:“好。”他點了點頭:“好。”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一年前他看沈鴻不過是個花架子新科狀元,不過是長得俊朗又會說一些聽起來十分有模有樣的治國之道而已。

如今才看清,沈鴻這種人披著溫潤如玉的皮,混跡在上京這個名利場,是不會有半點退讓和留情的,他來求情,完全來錯地方了。

郭珩一邊想著,一邊魂不守舍的點頭,身上的虛汗出了一層又一層,他覺得自己想清楚了,也看清楚局勢了,但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現在可能真的沒有後路了。

隻能等,等一個轉機,說不定還有別的轉機在後麵。

郭珩出了門,馬車在外麵等著他,一路搖搖晃晃回到家中,路過酒樓的時候他忽然心中一動,想著得吃頓好的,便叫車夫停下車,下了馬車去要了一桌子的好飯菜,吃飽之後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郭珩看著府前圍繞著大理寺的人,心中並不是很意外,反而有種巨石落地的感覺。

“郭大人,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他知道這一切會來的,便點了點頭。

總不好這個時候還鬨得太難看。

這次清查六部都被牽扯了進去,其中戶部是重災區,以郭珩為首,

有人歡喜有人哭,二狗倒黴的時候這些人暗爽,這些人倒黴的時候二狗輝煌。

二狗對著皇帝使勁的獻衷心,上麵的皮都被扒了,被誣陷的那點事自然馬上查出了一個眉目,說是郭珩的屬下給郭珩獻的計,然後郭珩便認同了這個做法,由

二狗火速脫罪,加上表現不錯,又有皇帝的賞識,不止給放了出來,還給他送了個官,讓他參與這件事,好好的調查一番。

二狗榮升大理寺正,據說當時皇帝還猶豫了一下,在大理寺正和大理寺副中間考慮了一下,最後決定要抬舉就不能太寒酸,給了一個大理寺正。

二狗在大理寺成功混出了一點名頭,短短一年已經混到了寺正,如今整個大理寺在他頭上的也隻有大理寺卿一人,少卿兩人,寺丞兩人,已經很靠近頂部了。

得到了優待,自然也能放他回家了。

家中翹首企盼,又提前的問過了沈鴻,說是明天就能回來了,於是家中早早的開始準備飯菜,整齊的備上好給他接風洗塵,準備了一些艾葉艾草,捆成枝條,又拿了一些泡在水中,這些林飄不是很了解,都是二嬸子和秋叔秋雨他們張羅的。

他們等到了下午,山子便前來通知,說人馬上到了,他們便先到了門口去等著,沒一會果然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口,撩開簾子,二狗便被攙扶了下來。

眾人一見,原本掛在嘴角的笑容都凝固了。

老天爺,怎麽給弄成這樣了,雖然露在外麵的皮膚看著還好好的,但二狗平時多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現在走一步都費勁的樣子,就知道是遭大罪了。

“二狗!二狗啊!”

他們急急忙忙衝下台階去攙扶他,二狗臉色看著也不好,他們一群人擁著這個傷員,噓寒問暖的把他扶進了門。

家裏上上下下這麽多人,要知道從未見過誰被弄成過這樣,叫他們怎麽不心驚肉跳。

進了門內,二狗導致活動自如多了,笑道:“沒事沒事,我裝的,沒有這麽嚴重。”

二狗說著笑了起來,在大家麵前自如的走了兩步,雖然他走起來步伐很小,但和方才路都走不動一步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好太多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嗐!你這孩子,真能嚇唬人!沒大事就行。”

二狗看著大家簇擁著他,又是關心又是焦急,看著這一張張麵孔,終於見著大家了,心裏不知道有多舒坦,身上的痛感覺都要消失了。

秋雨和夏荷捧著艾葉水上來,說了一番洗去晦氣之類的話,又用艾葉在他身上輕輕的拂了拂。

本來方才在門外就該如此,隻是突然見他傷得這麽嚴重,站都站不住,這麽好再端這些東西上去,隻怕他都沒力氣伸手進盆裏,現在見他是裝的,才把東西都端了上來。

二狗沾了點水洗了手,便在大家的簇擁下去到了後院,山子知道他身體不好,便提前準備好了竹竿小轎,讓兩人仆從一路擔著他,免得他走這麽長一段路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