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第 147 章 我抱抱你(2 / 2)

“來吧,給你親一下。”林飄閉上了眼睛。

他能感覺到沈鴻低頭靠近下來,鼻息落在他鼻尖,落在他臉頰上,然後感覺到臉頰觸碰到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酥酥麻麻的,心跳加快了一下。

然後。

然後就沒了。

林飄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沈鴻,他已經親完了,林飄親了他臉頰一下,他也親了林飄臉頰一下,一親還一親,這小子還挺公平的,林飄呆了一瞬。

隻他親完依然低著頭,在近在咫尺處看著林飄,目光落在林飄的眉眼間,臉上,觀察著他的神色,從他閉著眼一直到他睜開眼後看向自己的眼神。

為什麽呆了一下。

他沒做對嗎。

林飄想要讓他吻的是嘴?

沈鴻目光下移,落在那紅潤的嘴唇上,低下頭微微側臉。

林飄仰頭避開:“打住打住。”

這大白天的,再親下去就不像話了。

而且他看沈鴻的表情,有點太沉迷其中了,得趕緊腳刹。

沈鴻耳朵又紅了一分,抱著他的腰肢沒鬆手。

“你先鬆開手。”

“再抱一會。”

“一會是多久。”

“半盞茶。”

“好吧,我們再說說話。”

“好。”

林飄靠進他懷裏,微微抬頭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等了一會,將沈鴻也沒說話。

“你沒話說嗎,沒話說我說了。”

“你說。”

“額……”林飄想了一圈,感覺自己也沒什麽話說,如果是坐在桌邊,他還可以絮叨一下家裏人,但被沈鴻抱在懷裏,感覺隻有他倆之間的話題才最合適,他倆之間的話題也就是吃喝玩樂,有空了出去一起玩這些事情。

林飄還真沒想出什麽來,感覺這種時候隻有山無陵天地合比較應景。

沈鴻見他沒有話說,便道:“那就什麽都別說,我們安靜的呆一會。”

“行。”林飄靠在他肩上。

他們安靜的呆在屋子裏,這樣擁著對方,沒有說一句話,地龍烘著,沈鴻的體溫也在不斷的傳過來,兩人相擁的地方格外的熱。

是在無聲了太久,林飄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今年好不好過。”

“瑞雪兆豐年,會是好的一年。”

“嗯。”穀物會自然的生長,但今年的人們呢?除了繼續前進還是繼續前進,他們逆水行舟,不能退卻鬆懈,一定要走到彼岸去。

林飄抬手,摸了摸沈鴻的側臉,觸碰到脖頸的時候發現他的脈搏跳得十分強烈而有力。

幸好剛剛打住了。

年輕氣盛的一點都經不起撩。

沈鴻偏了偏頭,用下頜輕輕貼住他的手,將他抱得更緊了。

過了一會,有人來叩門,林飄抵住沈鴻,看向門扉的方向,沈鴻問。

“何事。”

外麵傳來榮必的聲音:“二皇子請大人過府一敘。”

沈鴻垂眼看向林飄,林飄對上他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沈鴻鬆開手。

“備馬車。”

榮必在外麵應了一聲。

林飄輕聲問:“二皇子如今和你的想法還一致吧?”

“自然。”除了想法一致,楚譽也不可能站到四皇子的立場去,更不可能把陛下的想法視為自己的想法,戰事一起,陛下又開始擺蕩了起來。

“你去吧。”

沈鴻整了整衣衫出門,馬車已經備好,他上了馬車,向著譽王府走去。

二皇子已經在府上準備好了上好的茶,以及名貴的茶盞,身旁的一名貌美的哥兒,請沈鴻前來品茶。

沈鴻落座,他們便說了一會這上好的普洱,產自巍峨聳立的大雪山,珍貴稀少,因吸收了雪山之氣,茶氣霸道,會有兩頰清涼之感。

待到那哥兒斟完茶,他們已經聊上了一會,那哥兒退下,二皇子才聊起今日朝堂上的事。

很明顯,他是來安撫沈鴻的。

沈鴻卻歎了一口氣,並沒有說什麽。

二皇子便道:“父皇重視此戰,才會如此行事。”父皇本就心裏沒數,被反駁了隻會更加惱怒,楚譽反倒有些意外,沈鴻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個話,而不是一切順著父皇的來。

沈鴻點了點頭:“可民生艱苦,征兵苦的是百姓,養兵虧的是百姓糧倉。”

楚譽點了點頭:“沈大人是賢良之臣,心裏牽掛著萬民。”

“這一切令人不得不憂愁。”

“沈大人心中有幾處憂愁,或許本王可為你解憂。”

沈鴻淡淡笑了笑沒說話,然後話題回到了茶葉身上。

他倆打著太極,聊著聊著二皇子起身,走向外麵,站在廊下看著外麵的景色。

沈鴻也跟著起身,一副有些被觸動的樣子,忽然道:“這戰事一起,大寧將不再安寧,這一戰,天下的局勢都會改變,大寧不會再是過去的大寧。”

不止是對百姓來說,對他們也響動,向家一直想打仗,因為打仗是軍人最大的機會,可以打的仗越多,軍權就越擴.張,影響力就越大。

處月部驍勇善戰,和周邊許多部落都有來往,那些小國表麵老實,背地裏或許蛇鼠一窩,一旦向家影響力擴大,四皇子的威脅就變得更大。

何況陛下突然開始搖擺,在他眼中二皇子最好的守成之君,但戰事改變了局麵,也可能會改變大寧到底需要什麽樣的君王。

這一點沈鴻明白,他不需要說得太明白,二皇子也會明白。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必須抓住些什麽,或者在戰事徹底落定,局麵被徹底改變之前做些什麽。

總之,陛下已經是不可以信任的了。

沈鴻看向楚譽,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默默的都沒有說話。

邊境,今日郵驛送來了信,還捎來了各處托著送來的東西在營裏分發,他們都眼巴巴的等著,看有沒有自家家裏來的信。

二柱是軍營裏難得會識字的熱心腸,每到這個時候他的床位旁邊就會圍繞上一圈大老爺們,等著他來念信。

二柱心裏估計著自己年節的信件也該來了,送一趟東西來不容易,有時候中間要走上一兩個月,不知道遇上什麽事就耽誤住了。

沒多久大家便一片熱鬨的炫耀起來了,誰收到信的,誰又收到東西了,便要拿出來炫耀一番,抖一抖是自己老母寫來的,還是家中的媳婦寫來的。

二柱每次到這個時候便特別的自豪和驕傲,因為他總是有信,別人的信一兩頁,他的信隨隨便便都四頁,裏麵有好多人給他的問候,今天給他送到的還有冬衣,他把身上的舊棉衣一脫,抖開馬上穿在了身上,旁邊的哥們馬上說:“你既有了新衣服穿,舊的不要了便說一聲,我好拿來穿。”

二柱點點頭:“都還沒穿破,你且等著吧,我家裏人的心意,怎麽好還沒穿破就給別人。”

“你說這話,老四夜裏要變老鼠把你衣服咬破洞了!”

二柱懶得在意他們,抻了抻身上的衣服:“這衣服,多精神,我家裏人的手藝真是好。”

他衣服沒係,是敞著的,把兩邊一拉開,露出裏麵的口袋來,更是贏得了一片片豔羨的哇聲。

二柱將衣服抖了又抖,秀了又秀,愛惜的摸著麵料。

他們羨慕得不行了,知道二柱家裏是做繡坊的,經常做衣服,別的人穿得破破爛爛套一個盔甲,一年到頭就那麽兩身,薄的一套,厚的一套,二柱卻每個季度都有新的衣服穿,隔幾天就要去找個湖洗個澡換身衣服。

他說他家裏人是這樣教他的,他習慣了,太久不洗澡會不自在。

雖然同在基層,二柱性格十分的豪放粗獷不拘小節,膽子大氣性也非常的烈,殺起敵軍來跟砍白菜似的,回到軍營裏往床上一坐就和大家嘮嗑,半點沒有副隊長的架子,還總是穿得整整齊齊的,每隔個五六天就要去洗個澡,簡直是他們軍營基層中的男神。

他們一群大漢也不講究,鞋也沒脫就坐在了床上,開始各自看信或者排隊等讀信,二柱先把自己信封裏那厚厚的一摞信紙取了出來,然後一頁一頁的看著,一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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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一點都不想上京,但他想上京的家人,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如何用言語表達他曾經的不得誌和蹉跎,對家人的思量和對上京的厭惡都在他心中,但他看見信,還是會覺得想念那個地方,他們走過的街道,吃過的酒樓,急匆匆跑過的道路,他一想,就覺得特好。

不過也就是一下的傷感,二柱把眼淚一抹,很快就好了,然後開始給別人讀信。

這些信都非常的生澀,有不少都是請秀才幫著寫的,寫得文縐縐的,開篇就是,吾兒親啟,誌效報國,慈母憂心,於家中掛念夙夜難寐,二柱認真的看了看,然後抬起頭。

“你娘說他想你,在家裏有時候想到你夜裏都擔心得睡不著。”

二柱一句話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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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不少離譜的東西,二柱感覺自己在讀信的生涯中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這個,你媳婦說他想你得緊,想得睡不著,想要你快點回去。”二柱臊得慌,都不好意思繼續念,一群人連連哇啊,豔羨的看向那位士兵。

“然後。”二柱的表情逐漸疑惑:“你媳婦說他夜裏夢見你了,夢見你回了家,和她一起睡覺了。”

“哇塞!!!”一群人繼續興奮。

“他說大約是因為他去夢裏求菩薩,想要生個孩子的緣故,你們在夢裏相交,然後他現在已經懷孕了。”

眾將士麵麵相覷,想要起哄的聲音都堵在了喉嚨:“……”

二柱一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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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老王家,終於有後了!”

二柱忽然想到曾經林飄和沈鴻對他的教導,以及二狗說的話,有些事何必去多管呢,語氣歎氣一聲,沒說話,繼續念下一封信。

東西分到後麵,到了第二天,他們發現軍營的營長也收到了和二柱一模一樣的衣服,便有些懷疑,營長也一番嘚瑟,道這衣服叫歸鄉衣,他家中特意給他送來的。

這營長家世不錯,雖然不說什麽權貴世家,但也是上京的出身,這樣一對,眾人才知道,原來二柱家裏不止是開繡坊的,他家的繡坊還是上京的繡坊,更加豔羨了起來。

二柱知道了名字之後更加嘚瑟:“我家裏人做的!這叫歸鄉衣你知道嗎?!我一定要殺光處月部,然後穿著這身衣服回家去。”

二柱最恨的就是處月部,他才來邊境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場交鋒就是和處月部,處月部將他們的城池掠奪一空,將女人和哥兒像牲口一樣綁在馬後麵拖回去,裏麵一片慘象,街道上是噴薄的鮮血痕跡。

但正是因為他們如此行事,他才會和兄弟們有機會追上去,將大寧的百姓和他們搶走的糧食物品全都搶了回來,還添上十一個人頭。

帶人頭這件事他覺得有點惡心,但也沒猶豫,他覺得不帶人頭回來,平息不了大家心裏的傷痛和怨恨,這對受到侵襲的城池中的百姓而言,並不可怕,是給他們心裏的一劑良藥。

開春了,倒春寒隻會更寒冷。

二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想到上京裏的那些人,心裏又熨帖起來。

他若掙了軍功回去,他也能保護大家了,也能做大家的依靠了,也能幫住沈鴻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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