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有兩天時間看卷宗,時間是非常緊張的,案情其實不複雜,相反還很簡單,重點在於量刑。地區法院法官的司法決議書認為“情節特別惡劣、影響特別壞”是沒有問題的,州最高法院維持原判也沒有問題。送到最高法的唯一考量是“廢死”的國際趨勢。
現在已經說不清楚最早提出“廢除死刑”的是誰、哪個國家了。美國人針對“廢死”也有很多討論,自由pai“廢死”,保守派反而是支持死刑的,在她一個中國人來看很難理解為什麽會廢除死刑,就像她不能理解為什麽墮胎會是個法律問題乃至政治問題。
學習刑事訴訟法這門課的時候她就“廢死”這個問題在研討會上與教授和同學們有著激烈的討論,她從古代周朝周文王的“畫地為牢”說到現代監獄,周文王之所以可以“畫地為牢”約束犯罪嫌疑人,是因為他有“算卦”的技能,這個“算卦”實際指代的是國家強製力量,大周朝的民眾明白無法逃脫法律的製裁,這才能遵守法紀,相應的罪行對應相應的懲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有罪必懲”,建立良好的社會秩序。
對某些罪行加重懲罰主要目的是為了“震赫”,對情節特別惡劣、影響特別重大的案件應該從嚴從快從重懲罰,舉例好萊塢重大案件“曼森家族殺人案”,該案的案犯仍然關押在美國監獄裏,包括被定性為“邪||教”首領的查爾斯·曼森。
張文雅大力抨擊了美國司法係統花著上億美元養活重案犯的奇葩決策,眾所周知,監獄並不能讓壞人變好,而大概率會讓輕案犯學會更多的犯罪技能,不然為什麽美國要把輕案犯、重案犯、經濟案犯等分別關押呢?而美國現在還有至少百分之十二的人口年收入不過一萬多美元,掙紮在溫飽線下,如果這筆(用於犯罪分子的)錢用來改善貧困人口的生活,不是更有意義嗎?
美國同學無言以對。
但也並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蒼白無力的說,也要照顧到犯罪份子的人權。
張文雅嗤之以鼻:罪犯的人權需要照顧,誰來照顧受害者的人權?你們信奉上帝,上帝難道允許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犯下嚴重的罪行而不受到懲罰?夏娃隻是吃了知善惡果就被逐出天堂,這個故事的含義難道不是“做錯事情就要受到懲罰”嗎?
華盛頓的社交活動多得不得了!
說客沒法贈送議員們禮物,便會邀請他們參加酒會宴會之類,華盛頓說客雲集,平均每天都有酒會宴會舞會。議員們白天上班,晚上參加社交活動,也是很忙的。
邀請約翰·肯尼思議員的請柬多如雪片,每周最少十幾張,肯尼思教未婚妻怎麽挑選請柬:請柬背後通常是說客代表的企業,有些企業他碰都不會碰,比如德州的石油企業;有些是槍支協會,這種一般他也不會去;各種其他邀請,紐約市和紐約州的一般不會拒絕;白宮邀請基本上必去;一些外交邀請,比如中國大使館的宴會一定會去,其他國家大使館的邀請看心情。
有些比較正式的宴會會注明可攜帶女伴,她想不想去都隨意。
也有很多給她的請柬,多數都是女性政治委員會的邀請,邀請她和未婚夫參加;還有不少各州行業協會的邀請,這些都在外地,她顯然去不了。
這些政治委員會的宴會她能去嗎?張文雅不是很懂,原則上來說她不是政治家,也不是什麽政治方麵的活動家,為什麽會邀請她?還是因為小肯尼思吧。
“要看你跟對方關係如何。”肯尼思拿起這些請柬:都是全國性的女性政治委員會,國家婦女會、全國婦女政治核心小組、婦女競選基金、艾米莉名單、希望名單,還有張文雅自己的愛麗絲名單。這些政治委員會每年定期舉辦幾次大的社交宴會,同時也是籌款宴會。
張文雅不能捐款給這些委員會,但肯尼思可以,所以她們連同她的未婚夫一起邀請了,當然也有想見見肯尼思的意思在裏麵。肯尼思在華盛頓參加的宴會不算多,平均下來一周不到一次,而國會的工作日一年是五個多月,一百五十天左右。
五個多月的工作日不算周末,一百五十天大概是三十周,周末議員們通常返回選區,肯尼思議員訂婚後每個周五下午就回了紐約,跑得特別快。這些邀請通常會避開周末,選在周一到周四的某一天。不過最近因為華盛頓群眾都知道張文雅到華盛頓來實習,於是周五的邀請暴增。
“她們都跟愛麗絲名單有來往,我是很希望所有這些pac都能齊心協力,但我能做的不多。”
“有什麽麻煩嗎?”
“女人也不是很心齊,每一家pac都有自己的考量,而且各級議會的席位就那麽多,你想幫助安妮競選,可能就沒法幫助布蘭達競選,更別說還有坎迪和黛米,每次光是選擇人選都很讓人頭疼。”
肯尼思笑了,“對,是這樣。”政||黨內的選擇也是如此,議員席位緊張,一個蘿卜一個坑,一個坑有好幾個人盯著,各種權衡利弊、利益交換在所難免。他自己沒有太大感觸,是因為他剛接觸紐約的民主黨分部,他們馬上喜大普奔表示會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看,她們把時間都精確的岔開了,看來我都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