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明白,距離哥哥不名譽的死亡被曝光也隻是時間問題。
“媒體總會報道的,對吧?”中國媒體沒有報道過張文彬是她的哥哥,是因為還沒有人把他倆關聯在一起。
“對。你母親的事情……”肯尼思皺眉,“美國人隻知道你在奧普拉秀上說的那些,但如果人們知道她怎麽死的,我說不好他們會怎麽看待你、怎麽評價你和你母親之間的……關係。”
她心煩意亂。季青青死了之後,查理對她說過這件事情要怎麽處理:不怎麽處理。如果她和約翰不再是情侶,沒人關心她母親和哥哥是怎麽死的。但現在……問題來了,人們會想知道她的一切,美國群眾和中國群眾都想知道,甚至可能全世界都是,畢竟人都喜歡窺探他人的生活。
她可以像之前肯尼思和查理處理有關她的稿件那樣,花錢買下,或者利用肯尼思家族的權力壓下,但總歸有無法收買或無法以權壓下的媒體,到時候就由不得她了。媒體可以為你吹彩虹屁,也可以陰陽怪氣的嘲諷你、挖苦你、甚至貶低你。
她倚在他胸口,悶悶不樂的想了半天。
“我覺得最好不要阻止這部紀錄片,但我不能放任他們隨便拍。能讓查理去跟製片人和導演談談嗎?”
肯尼思不動聲色,“談什麽?”
“我可以允許他們跟拍我,但我要求有終審權,內容必須我認可才行。我應該掌握……主動權,對嗎?”
“對。”他想她學的太快了,這麽快就反應過來問題所在。拍什麽紀錄片不是問題,紀錄片裏到底說了什麽、是褒是貶才是問題。語言和文字的魔力在於,同一件事情可以有很多敘述方法,怎麽敘述客觀事實是個大學問,足矣左右公眾輿論。
她傷感的說:“他們已經死了,可還是會帶給我麻煩。”
“我們可以選擇更好的處理方式,隻要處理得當,不但不會給你帶來麻煩,還會……”他沒有說完。確實,她可以打造得不到母親的愛的小可憐形象,但她願意嗎?真讓人難過呀!
他的父親死於非命,但帶給他的是可以躺在上麵享受的政治資本,她的母親和哥哥的死隻能帶給她煩惱和痛苦,他自幼喪父的痛苦根本跟她的痛苦沒法相比。
他沉默著,輕撫她的頭發。
痛苦,沒錯,但生活還要繼續。
第十一章
查理上周送了萊蒙和唐古拉過來。
本來他和張文雅說好了狗子們一人養一個月,但執行的並不嚴格。張文雅有貝果和吐司,不怎麽想念傻二哈。不過萊蒙送來了,看著傻二哈歡天喜地的神情,又覺得可樂,那就留下吧。
家裏有四隻狗子很可怕,太鬨騰了,狗子們都已經成年,遛狗於是成了體力活,一個人是絕對拉不住四條成年狗子的,助理瑪雅溜了一次差點被狗子們拽飛,嚇得她再也不敢一個人遛狗。
遛狗子還得看吐司這個聰明姑娘的能耐,貝果屬於管好自己萬事大吉的那種,吐司很喜歡收拾萊蒙和唐古拉倆傻孩子,隻用了一周時間便把哈士奇萊蒙和阿拉斯加唐古拉馴得服服帖帖。
三月底,複活節假期。
複活節定為春分後第一個滿月的第一個周日,因為春分時間不固定,因而複活節時間也不固定,今年的春分是三月二十一日,滿月是四月一日周四,四月四日是今年的複活節。
三月二十九日周一開始複活節假期,耶魯大學二十六日下午學生幾乎就都跑光了。
小約翰·肯尼思仍然乘坐直升機來接張文雅。
她公寓樓下的狗仔隊少了一些,但還是每天至少二十人常駐,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拍什麽,她又不去哪兒,天天在學校,頂多跟女同學們去酒吧玩玩。
酒吧算娛樂場所嗎?也許。這周她又在酒吧見到了喬納森·班菲爾德。
他不是在紐約進棚錄音嗎?
張文雅琢磨著這人是怎麽跑到紐黑文這麽個小鎮來的。
喬納森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主動解釋,“是我姑姑,她的丈夫是你們耶魯的教授。我來看望姑姑。”
嗯?好吧,勉強算是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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