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導一下,nsa沒有證據證明她是個“spy”,“spy假說”本來就是為了打擊小約翰·肯尼思炮製出來的,結果事件曝光後,肯尼思不但沒有拋棄張文雅,反而立即宣布訂婚,不離不棄,倆人人氣不降反而暴漲,全美群眾無腦追捧。
nsa原本以為她被嚇唬嚇唬就會認罪,誰知道她頂住了審訊和壓力;nsa還以為美國群眾會厭惡愛上外國spy的小肯尼思,誰知道八卦群眾壓根不在乎這個——畢竟肯尼思總統和羅伯特·肯尼思兄弟倆公然跟蘇聯spy來往並且邀請蘇聯spy去海恩尼斯港肯尼思大院耍,當時還在冷戰時期,美國群眾都不在乎,更何況現在。
泰德叔叔說到這事的時候十分得意,壓根沒把“spy假說”當成個事。
張文雅當時聽著簡直就像聽說書:美國吃瓜群眾真是無腦愛肯尼思兄弟,似乎肯尼思總統做什麽事情他們都會覺得“啊不愧是我們的總統呀”,跟情報機構已知的蘇聯spy玩耍似乎更為坦蕩,而且真的非常有趣。
好萊塢對她的“王室後裔”的反應也很直接,幾家製片公司一通競價,最後有人出價五百萬美元購買她的新書電影版權,而她有導演和主演的建議權和一票否決權,也就是說,導演和主演要她同意才行。
他們還想買《哈佛女孩張文雅》的電影版權,不過她還是沒有同意。
又有製片公司決定拍她的紀錄片,紀錄片並不需要征得她的同意。實際這個紀錄片項目從她登上《時代》周刊封麵之後就開始籌備了,隻是一直沒有資金;直到張文雅與肯尼思訂婚,這個項目才在製片公司開了綠燈,資金到位,即將開拍。
這個消息由洛杉磯的瑪麗婭·肯尼思·施萊佛表姐告訴親愛的表弟約翰。瑪麗婭就是那個跟奧地利肌肉男結婚的肯尼思,她是尤妮絲姑姑的長女,也是唯一的女兒,跟卡羅琳、約翰姐弟關係親密,卡羅琳結婚的時候,瑪麗婭是伴娘。
張文雅那是相當的困惑:怎麽?我怎麽就有了被拍紀錄片的資格了?
說不好是什麽感受。
高興嗎?
有一點。
忐忑嗎?
當然。
“我不想要什麽紀錄片。沒辦法喊停嗎?”
“我們家不是什麽都能做到的。”
“我可以把那家製片公司買下來,然後喊停。”
肯尼思毫不意外,“你當然可以。哎呀!瞧,你已經很快明白金錢能做到什麽了,也已經明白要怎麽做了。”
“我看有關你父親、你的家族的紀錄片每隔幾年就有一部。”
“噢,honey,你要明白,紀錄片也是我們家的‘卡梅洛特神話’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可或缺。”
懂了。
“宣傳”的妙處就在於每隔幾年便提醒全美群眾,肯尼思總統為這個國家所做出的的貢獻、做出的犧牲。總是被迫回憶當年的刺殺慘狀會令肯尼思們難過乃至痛苦嗎?當然。但利大於弊,這也是肯尼思們的覺悟。
“我明白了。你呢?你會痛苦嗎?”
“我會。我不敢看。”
她想起來上東區公寓和翠貝卡公寓的一些書,有關他父母和家族的書。所以他不願意看紀錄片,但會看書。
“你知道做個肯尼思有多麽難嗎?尤其……我是我父親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兒子。”
確實挺難的,一整個家族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他是個戰鬥英雄,還是個暢銷書作家,不到三十歲就是國會議員。我到了他當議員差不多的年齡,就會有人期盼我走上我父親的路。”
嘶,好吧,還是他的壓力更大一點。他不是戰鬥英雄,也不是暢銷書作家,人們難免會覺得“崽不如爺”。他要是一直扛著就是不肯走父母期盼他走的路線,過不了幾年美國人就不乾了,說不定會從全民喜愛變成全民鄙夷。
不過他現在總算主動自覺出來競選議員了,美國群眾心滿意足,覺得這場養成終於到了開花的階段,崽終於清醒過來了。
“我姓肯尼思,我必須承擔這個姓帶給我的重任,而你不是,至少現在不是。我不希望你現在就必須體驗到我從小到大體驗的一切,你不會喜歡一切都袒露在別人眼前。如果這部紀錄片真的拍出來、公開放映,人們會知道你的痛苦,你不會喜歡。”
張文雅垂下眼簾,沉重的點點頭。她害怕的正是這一點,別人不會同情你的痛苦,尤其媒體,他們隻會嚷嚷著群眾有“知情權”。肯尼思太太在丈夫遇刺身亡後力爭了利益最大化,創造出肯尼思家的“卡梅洛特神話”,是為子女鋪路。她的母親和哥哥死的並不光彩,被曝光出來對她沒有什麽益處,隻能讓吃瓜群眾多幾件談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