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雅給兩個孩子準備了水蜜桃、黃桃、mamp;m巧克力豆、橙汁,又小聲問肯特先生,米勒家到底什麽情況,她要不要準備斯嘉麗的晚餐;還有,要是艾米麗不來接孩子怎麽辦?
肯特先生很注意,用中文說:“準備她的晚餐吧,吃過晚餐要是艾米麗還不來接,我會打電話去米勒家問問。”
米勒家也有保姆,但不是住家保姆,早來晚走,主要是做飯、清潔,斯嘉麗的事情基本都是艾米麗一手包辦,艾米麗應該不會甩下女兒不管,不過要有兩天兵荒馬亂是一定的。
小女孩挺乖巧的,不會說中文,很有禮貌。給孩子吃什麽呢?還是雞蛋羹吧,不知道她對海鮮是否過敏,就不放蟹黃醬了。
另外蒸了兩條鱸魚,鱸魚刺少,蛋白質豐富,很適合孩子。
煮了兩隻雞大腿,放涼剝絲,香菇泡發切塊,做了香菇雞絲粥。
給肯特父子準備了主食麵包。
為斯嘉麗挑出沒有刺的魚肉,另外用一隻小碟子盛放。小女孩吃了不少,魚肉全吃光了,喝了一碗粥。
艾米麗晚上八點過來接女兒,跟肯特先生在門廊那兒說了好一會兒話。
“爸爸,米勒太太家是不是出事了?”克裏斯也覺察出有什麽不對了:爸爸和張文雅有點鬼鬼祟祟的,躲著他倆說話。
“是有點事,成年人之間的事。”
克裏斯想了一下,“他們……要離婚了嗎?”
這孩子敏感得有點驚人。
“是。”
克裏斯不滿的說:“你們成年人為什麽總這樣?!”
“成年人的事情比較複雜。”肯特先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隻能如此乾巴巴的說。
“有什麽複雜的?是因為你們都太自私了!”克裏斯大喊著,“你們、你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克裏斯!”肯特先生皺眉。
“我說的不對嗎?”少年氣呼呼的抱著手臂,“媽媽說你不再關心她了,你呢?你不愛她了嗎?”
肯特先生頗為狼狽。
張文雅決定回自己房間。
父子倆之間總要好好談談的,就是不知道能談成什麽樣子。克裏斯是很聰明,但也就是個剛滿十四歲的男孩,他可能始終不能理解、無法接受。
一個一直以為自己深受父母喜愛的孩子遇到這種事情肯定無法接受,不像她,她已經習慣了。
她關上房門。
打開抽屜鎖,抽出抽屜。
一共四個房本兒。
一會兒讓它們橫著躺,一會兒讓它們豎著躺。
這才是她的立足之本。
克裏斯第二天早上宣布自己病了,決定不去上學。
肯特先生猶豫了一下,決定不拆穿他壓根不打算掩飾的謊言,假裝他真的生病了,打電話給他請了病假。
克裏斯以勝利者的姿態坐在餐桌邊上,慢吞吞的吃著三明治。
肯特先生沒理他,對張文雅說:“今天麻煩你照看克裏斯,有什麽事打我的電話。”
肯特先生出去上班了。
張文雅收拾了廚房,將餐具放進洗碗機。
克裏斯看著她忙來忙去,忽然問:“阿妮婭,你知道愛情是什麽嗎?”
“具體情況需要分別對待。你想問誰?”
“我的父母。你覺得他們之間有愛情嗎?”
“我想肯定曾經有過。”她謹慎的用了過去時,“不然他們不會結婚,也不會有你。人們不是都說孩子是愛情的結晶嗎?”
他悶悶不樂,“但愛會消失,對嗎?”
她笑笑沒說話。
“我不喜歡這樣。他們為什麽不能——”他話沒有說完便停下了。
張文雅想了想,“你爸爸是不是說,他們首先是麗雅和約翰,其次才是你的父母?”
克裏斯驚訝的點點頭,“對,你怎麽知道的?”
嗐,不稀罕!但當然不能告訴他。她故作高深,“我當然知道了。好啦,你用不著為他們想那麽多,他們仍然像以前一樣愛你就行了。”
可他也並不敢確定呢。
米勒先生搬去酒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