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山哥。”張文雅心情很好。“我要先去這邊的鐵路招待所。”
她帶了廬州當地特產糕點,寸金、白切、烘糕、麻餅,寸金是酥糖,白糖、植物油製成手指粗細、一寸細條,酥糖金黃,所以名叫“寸金”,講究一點的做法會放橘皮、桂花;白切是芝麻酥糖,“切”指的是刀工;烘糕是糯米粉加飴糖、白糖、豬肉,攪拌均勻後碼成長條,蒸熟,切片,烘烤,特點是酥香,久放不壞;麻餅是帶餡麵餅,配方不同,一般是果餡,包餡朝上一麵拍入芝麻,然後入烤箱烘烤,所以叫“麻餅”。
陳姨當班,見她來了高興的很,問她工作怎麽樣,生活怎麽樣,張文雅一一作答,都很好,謝謝關心。
送上糕點,“這是我們家鄉的特產糕點,陳姨你別嫌棄。”
“這孩子,說的哪裏話!這叫禮輕情意重對伐?我懂。”陳姨笑咪咪的收下了。
“這是給陳姐帶的,陳姨幫我給她。”
“小姑娘老客氣了。”
“哪裏啊,多虧了陳姨陳姐照顧我,我剛來上海什麽都不懂,陳姨還給我找了這麽好的雇主,我真的很感謝。”
陳姨關心的問:“肯特先生對你好不好?不要欺負你一個小姑娘,整天叫你做事,家務活做不完的,哪裏好去做牛做馬了。”
張文雅微笑,“肯特先生很好的。”
“聽說他跟老婆離婚了咯?”陳姨充分表現了人類的八卦本質,忍不住要打聽。
“哎呀陳姨,肯特先生已經很慘了,就不說這個了吧?”
陳姨嘿嘿直笑,“好好,不提。噯,他家那個男孩子怎麽樣?”
“克裏斯嗎?挺好的,很懂事,是個好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
正說著,從外麵進來一個年輕男人,陳姨忙招手,“飛飛呀,過來見見小張。”
年輕男人一抬頭,跟張文雅照了個對臉——兩個人臉色都是一變。
“是你?”
“是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兩人互相瞪著眼,程小山不明所以,但還是攔到張文雅麵前。
馮永廷瞪著眼,“姨,就是她!她把我工作搗沒了!”
陳姨聽的稀裏糊塗,“你說什麽?”
“陳姨,這你外甥?”張文雅笑了笑,“你問問他工作到底怎麽沒的。”
陳姨聽這話有點奇怪,“飛飛,你不是說被客人投訴了,你們老外經理把你炒魷魚了?”
馮永廷這會兒想起來原因可不好說,支支吾吾,“啊……是啊,被人投訴了。”
程小山聽明白了,恍然,“噢——原來那個對小雅耍流氓的就是你!”
陳姨也聽明白了,頓時倒豎眉毛,“馮永廷你個小赤佬!好的不學,學會調戲人家小姑娘了!”抄起一根雞毛撣子,便將外甥揍了個雞飛狗跳。
一邊揍一邊命令他站住不許跑,馮永廷想跑出房間,結果張文雅一下子關上了門。
他隻好挨了一頓雞毛撣子。
打完了,陳姨氣喘籲籲,“去,給人家小姑娘道歉。”
馮永廷蹲在地上,可憐兮兮,“姨,我錯了。”
“跟我道什麽歉?跟小張道歉!”
“小張同誌,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張文雅沒理他。
“陳姨,我就不耽誤你工作啦,我先走了。”
陳姨很不好意思,“小張,真沒想到啊,陳姨跟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飛飛這個小赤佬計較。”
第二天陳姨便來拜訪她,說把馮永廷趕回家去了,他爹媽給他來了個混合雙打,他爹老馮決定給他找個廠上班,省得他天天的不乾正事。
張文雅也沒什麽意見。她隻是沒想到偌大一個上海,好巧不巧的,這小混混居然是陳姨的親戚,可見真是人們常說的,“無巧不成書”了。
張文雅接著立即去陸家嘴派出所辦理了入戶手續。材料齊全辦理的也很快,當天就給她登記好了,約好了一周後去拿戶口簿,拿到戶口簿再去區政府換身份證。
她終於在戶籍上成了“上海人”,有了自己的小窩。
還順便去看了看自己的房子。
程小山正帶人在工作,裝修工程進行到掃尾階段了,小小的房子看上去很不錯,牆上貼了壁紙,地麵鋪上瓷磚,活兒做的不錯,至少在她有限的裝修知識來看,沒有偷工減料。
程小山大概早就知道這房子是她的了,也沒說什麽廢話,就帶她裏裏外外看了一圈。
張曉峰過幾天回了上海,來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