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程、秀、梅。”克裏斯儘量咬字準確。
“你好你好。”程秀梅伸出手。
克裏斯靦腆一笑,伸手跟她輕輕握了一下手。
“你好啊,小山哥。”張文雅也跟程小山打招呼。
程小山長得沒有妹妹好看,普通路人,穿的更普通,就是短袖白襯衫,規規矩矩的黑色直筒褲,腳上倒是時髦的穿了一雙黑色鏤空皮涼鞋,白色錦綸絲襪。
“你好,小、小雅,謝謝你照顧秀梅。”二哥倒也老實。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
城隍廟裏很熱鬨,到處都是小商鋪,從衣服皮帶、帽子鞋子、頭花編繩、大小玩具,到各種上海特色小吃店,琳琅滿目,花樣繁多。
店鋪裝潢都很樸實無華,店鋪門頭掛著牌匾,稍微講究一點的店鋪會做個霓虹燈招牌,大白天也點著燈,倒是很醒目。
張文雅在路上已經想好了,程秀梅很愛追趕時髦,年輕女孩嘛,有幾個不愛臭美的?衣服鞋子她有的是,就不給她買衣服啥的了。她也沒打耳洞,小首飾方麵就不考慮耳環了,可以給她買個項鏈,或者頭花,頭花買個貴一點的,能用很久。
於是先直奔小飾品店。
“要不要頭花?編繩?發夾?喜歡啥,跟我說。”
程秀梅樂嗬嗬的,“真送我呀?”
“生日禮物嘛,不要客氣啦。”
“那我想要個發夾,就那種亮閃閃的。”
“上麵這個?什麽顏色?藍色還是紅色?”
“紅色紅色,紅色最好看了。”
發夾很好看,硬紮紮的多層歐根紗蝴蝶結,蝴蝶結的中間是一塊有機玻璃的“寶石”,閃閃發亮。
價格也好看,居然要五十八元。
程秀梅咂舌,“乖乖!也太貴了!”
“可以講價的。要不再挑挑。”
“挑個別的吧。”
“行啊,你喜歡就好。”
倆女孩挑來挑去,最後挑了兩個不同款式的發夾。張文雅跟老板狠狠的殺了價,五十元兩個拿下,還送了個紙的首飾盒。
程秀梅美滋滋的當場戴了那隻紅色蝴蝶結發夾。
“謝謝你啊小雅,我自己可舍不得買這麽貴的發夾。”
“你哪裏是不舍得,九塊九的磁帶你每個月都買好幾盤,你就是追星族!”
“啊呀!追星怎麽了?這叫精神追求你懂不?”
“不懂。下次把你的郭富城借給我聽聽。”
“行行,一句話!想聽哪一盤?”
“都拿來,我挑挑。”
“沒問題!”
這邊,克裏斯挑了一根石榴石吊墜的銀項鏈,“阿妮婭,你看母親會喜歡這個嗎?”
這孩子倒是挺有心的。
“不知道,但如果是你買的,她肯定會喜歡。就這個嗎?”
“嗯。”
張文雅又狂砍了一頓價,也以五十元拿下。
一路逛吃逛吃,程小山請他們喝了新鮮壓榨的甘蔗汁,在蛋糕店買了一隻奶油蛋糕當做生日蛋糕,分成四塊。程小山程秀梅都覺得奶油蛋糕很好吃。
克裏斯用英語小聲說:“沒你做的好吃。”
“吃不下別吃了。另外,請說中文,這是禮貌。”
克裏斯有點不好意思,“抱歉。”
程秀梅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大驚小怪,“哎喲!小雅你英語說的老好了!哎,不錯啊,你上班還能學英語。”
“嗐,打工打工,我就是個打工妹。工作不分貴賤,學習永遠不晚。”
程秀梅想請她吃飯來著,不過沒請成,張文雅要帶克裏斯回家。臨走的時候叮囑她別告訴張曉峰和許二鳳。許二鳳不知道是個什麽性子,聽程秀梅的說法,許二鳳是個好女人,但她們是親戚,許二鳳對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外甥壞不到哪裏去,但對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不太可能好在哪裏。
繼母跟繼子女天生就是敵人,這是絕大多數情況。
程秀梅也懂這個道理,請她放心,一定不會告訴許二鳳。
程小山也拍著胸膛保證,絕不跟許二鳳說。
暑假過的很快。
克裏斯每隔一天去一趟遊泳館,肯特先生中午送他去一個外國人會所待上半天,下午下班接回來。
張文雅挺擔心克裏斯,體育行業禽獸比例不小,其實是哪兒的禽獸都不少,未成年人往往無法保護自己,而肯特先生似乎完全沒想過這事。
她常問克裏斯在會所裏遇到了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教練男的女的,教的怎麽樣,還有誰一起上課,其他孩子對教練有什麽看法。
克裏斯根本沒想過教練還能有什麽問題,也不疑有他,每次都老老實實的匯報。
張文雅就覺得肯特夫婦也把他保護的太好了一點,他就是個小傻瓜。
不過,小傻瓜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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