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雅有點心慌,“你走開!”
克裏斯立即攔在她麵前,怒瞪年輕男人。
“哎喲喲,我又不是壞人!真的,挺巧的,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年輕男人拿出一張名片,“相逢就是有緣,小姑娘你貴姓?”
“不貴,不告訴你。”克裏斯表情嚴肅。“我要去投訴你騷擾客人!”
嗐,看不出來,這孩子將來準能當個大律師!
年輕男人慫了,“別別,我就是想給她我的電話號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懂不懂?”
“你才不是君子,你就是個小流氓!臭流氓!”一想到那天他手摸到她腰,就覺得惡心!“臭流氓快滾!我數一!二!”
還沒等她數到“三”,年輕男人將名片一下子塞到克裏斯手裏,掉頭就跑。
克裏斯一臉嫌棄,“要不要回去投訴他?”
“投訴!”張文雅氣憤的仰起臉,“臭流氓非得丟工作不可!”
她氣勢洶洶的拉著克裏斯回到西餐廳,對引位員說:“你們大堂經理呢?找你們經理過來!我要投訴!”
西餐廳的經理是個美國人,四十來歲,幾分鍾之後出來了,請他倆到辦公室說話。
克裏斯將年輕男人塞給他的名片拿給經理看,直接用英語說:“你們的員工騷擾我的朋友,我要投訴他。”
經理驚訝的接過名片,馬上叫人喊了年輕男人進來。
年輕男人壓根沒想到他倆真的轉臉跑回來投訴,態度極好,立即承認錯誤。
經理操著半生不熟的中文說:“向客人道歉!”
年輕男人名叫馮永廷,倒也不含糊,馬上對張文雅鞠躬,“對不起,我太魯莽了,我不該騷擾你。”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漢斯先生,你的餐廳有這種員工,實在可恥!我不希望下次再看見他,這個人讓我感到惡心!”張文雅壓根沒打算原諒他。對這種人就要一下子摁死,讓他失業比揍他一頓更好。
經理漢斯先生先是皺眉,還沒有下定決心。
“我父親是總領事館簽證處的約翰·肯特,我想你可能見過他。”克裏斯忽然說。
漢斯先生這下下定決心了,“馮永廷,立即換下你的製服,交出你的員工卡,你被解雇了!我會讓財務立即結算你的工資。”
馮永廷愣住了,一臉不敢置信。
哼!才不要同情一個臭流氓呢!
張文雅雄赳赳氣昂昂的帶著克裏斯再次走出西餐廳。
初戰告捷!
心情好得不得了!
克裏斯這才問:“你什麽時候見過那個人?”
“哎呀!都過去了,你問那麽多乾什麽?別問別問,總之,壞人就要受到懲罰,你說,對不對?”
“對。他很討厭,怎麽可以——”他說不好了,不知道要怎麽說這事。“總之,他很討厭。”
“就是討厭!誰稀罕呢?好像能看上我就該是我的榮幸一樣,我呸!”
克裏斯不懂中文裏“看上”是什麽意思,懵懂的問:“什麽意思?”
“就是‘我喜歡你’,但中國人不會這麽直接說,男人會說‘小姑娘你長的好看我們處朋友吧’。中國人不說‘我愛你’,也不說‘我喜歡你’,就連中國的父母也不會對孩子說‘我愛你’。”
克裏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好啦,不說這個了。走吧,我們去城隍廟。”
她很快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因為克裏斯放暑假,肯特先生會額外給她“活動經費”,他倆出門玩的時候用。還因為離婚的事兒,擔心克裏斯小心靈受傷,幾乎有求必應,要什麽給什麽。
克裏斯是個被教育的很好的孩子,默默的將痛苦隱藏起來,也沒有因此大受刺激,變身熊孩子,進行報複性消費。
克裏斯是不幸的,但也是幸運的。
到了城隍廟,程秀梅早早到了,一見到她便激動的揮手,咋咋呼呼喊她名字,“小雅!這裏這裏!”
“秀梅!”張文雅高興的走快幾步。
程秀梅也穿的很時髦,就是沒敢穿超短裙,沉穩的穿了一條薄燈芯絨過膝中裙,上衣是帶荷葉花邊的白色短袖襯衫。
程秀梅是典型江南女孩的相貌,臉小小,五官秀氣溫婉,細眉秀目,看著溫柔款款,實際大大咧咧。
張文雅意外的是她身邊有個個子不高的年輕男人,程秀梅也意外她居然帶了一個外國男孩來。
“噯?他是誰?”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脫口而出才發現對方也同時問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我二哥,程小山,他來旅遊。”
“那你大哥是不是叫程大山呀?”
“哎呀!你怎麽知道的?!”
兩個人又一陣哈哈大笑。
“噯,這個外國小帥哥是誰呀?”笑完了,程秀梅好奇的問。
“就是我那家雇主家的孩子。”
“哎喲!了不得!你雇主是個外國佬噢?”
“他會說中文,注意點影響,程秀梅女同誌!”
“噢好好,我注意我注意,是外國友人,對不對?”
“他叫克裏斯,你叫他名字好了。克裏斯,這是程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