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可憐見兒的。
別小看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他心裏可清楚呢。麗雅再怎麽依依不舍,還是帶著男小三回美國了,當母親的也並不一定就會很愛自己的孩子。母子倆遠隔重洋,半年才見一次,之前再怎麽濃厚的母子感情也經不起時間和空間的隔閡。
張文雅想了想要怎麽安慰一個十幾歲的男孩。
“你也會長大的,聽說你們美國孩子十八歲就上大學獨立了,現在也就是提前了幾年。”
男孩哭唧唧的說:“我不想那樣。再說,這不是絕對的,爸爸媽媽永遠是我的爸爸媽媽,可我……”
“你現在很難過,我知道。可我不想陪著你難過,這樣不好。來吧,我們去吃冰淇淋。”張文雅拉著他的手。
麗雅將克裏斯教育的很好,但在張文雅看來,性情未免太好了一點,所以在學校才會受人欺負。克裏斯不願意告訴父母他在學校裏的事情,說同學們都覺得學校的事情學校解決,告訴父母是會被人嘲笑的。
行吧,這就是孩子的“自尊心”,誰不是從孩子長大的呢?她自己在學校裏還不是總被人嘲笑是“沒爸的孩子”,為此她可決不輕饒那些臭狗屎!
她在家裏經常挨罵,但不說明在外麵也會忍受別人的罵。季青青對她的教育可以說是奇葩之極,季青青可以罵她,隨便怎麽罵都行,但她要是被別人欺負了而不還手,季青青會變本加厲的罵她。
她都是被逼的,世界上沒有比親媽的辱罵更可怕的事情了,相比之下,跟同學打架算得了什麽呢?
她也壓根不用考慮自己的這套跟肯特夫婦對克裏斯的教育是截然相反的。
“你要去自己爭取,懂嗎?”
克裏斯懵懂的搖頭。
冰淇淋很好吃,冰冰涼,澆了巧克力醬。
張文雅一邊想單詞一邊說,“你擔心媽媽忘了你,就要經常給她打電話,而且要約好,每周打幾次電話,她要在家裏待著接你的電話。別擔心越洋電話費,肯特先生肯定付得起。”
克裏斯一下子笑了,羞澀的點點頭。
“在學校裏也是,應該你得到的東西,你就不能讓,哪怕為此要挨揍也不怕。你知道要怎麽打架嗎?”
他遲疑著搖搖頭,“不知道。”
“你找到領頭的那個,抱住他不撒手,他通常會這樣打你,”她站起來做了個動作示範,“忍著,然後這樣,打他的肚子,狠狠打,別怕。”
克裏斯似乎嚇壞了,“父親說不能使用暴力。而且……學校會處罰打架的孩子。”
張文雅笑了,“笨蛋!你們總領事館在上海隻有這麽一所學校,這比你在美國還好呢,學校不能開除你,頂多就是罰你停課一周。停課有什麽害怕的?你在家裏,我可以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克裏斯眼睛一亮,很高興的點點頭。
“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會欺負你嗎?他們為什麽不欺負別的孩子?”
克裏斯搖頭,“不知道。他們……喬什罵我是個‘pussy’。”
張文雅扶額:太壞了!“pussy”可不是什麽好詞,是羞辱性的。孩子們都是魔鬼,這麽大的孩子完全知道如何從精神到肉|體欺淩他人。
“你要知道,你不反抗,才會總是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