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雅有點受衝擊。
主人鬨離婚跟她關係不大,肯特父子還是要吃飯的,她不用擔心會突然失業,就是她不明白,肯特夫婦為什麽不能好好分手?
他倆早晚是要離婚的,張文雅已經想到了,但她以為他們會在肯特先生任期結束回國之後才會離婚。
這兩天發生了什麽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
按說這幾天他們一家住在酒店,應該是住的夫妻套房,或者開了兩間房,肯特父子一間,麗雅一間——到底能出什麽事呢?麗雅沒回家,那應該還住在酒店。
電話鈴響了,張文雅接了電話。
“肯特家。”
是麗雅,聲音疲憊,“阿妮婭,請讓克裏斯來聽電話。”
“克裏斯。”張文雅將聽筒遞給克裏斯。
“母親!”克裏斯哭唧唧的。
母子倆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不過克裏斯看起來精神好了一點。
張文雅從麵包籃裏拿了一隻巧克力可頌,給他倒了一杯牛奶。
克裏斯食不知味,給他麵包就吃,給他牛奶就喝。
吃著喝著,又哭了,“阿妮婭,我該怎麽辦?他們……會不會都不要我了?”
真可憐呀!
“那要看你想跟誰。”天要下雨,爹媽要離婚,沒辦法的事兒!
“我不希望他們離婚,但他們吵的很凶!我……我不知道。我恨他們!”他忽然生氣,一下子跑出廚房,跑出房子,跑了出去。
張文雅怕他跑出小區,這樣子亂跑可不行!
忙抓了房門鑰匙,追了出去。
沒想到這孩子確實沒跑遠,就在門前的草坪上躺著。
安靜的躺著,既沒有撒潑打滾,也沒有哭嚎。
怪招人疼的。
她走過去,躺在他身邊。
“克裏斯。”
過了一會兒,他才懶洋洋的回答:“什麽?”
“你是個boy。是個child。”
“嗯?”
“大人的事情,你不用煩惱。”
他歎氣,悶悶的說:“我知道。”
“他們都會愛你,像以前一樣。”
“我知道。”
“要想哭,就好好哭一次。”
他抓著她的t恤袖子,可憐兮兮的說:“媽媽說讓我跟著爸爸。阿妮婭,我沒有媽媽了。”
“你這個傻孩子。”張文雅也歎氣:隻有被父母疼愛的孩子才會這樣哭哭啼啼的。
他哭了好一會兒,才抽抽噎噎的止住眼淚。
過了幾天,麗雅在工作日回來了一趟,收拾了一個大行李箱,將自己的衣服鞋子之類胡亂的塞了進去。
“肯特太太。”張文雅站在她臥室門外。
“阿妮婭,”麗雅衝她一笑,“其他東西,幫我收好。”
她點點頭。
“照顧好克裏斯。”
“我會的。”
麗雅幾乎沒有什麽變化,看不出來離婚對她有什麽影響。她沒說什麽,很快離開,並留下了鑰匙。
看來,離婚是勢在必行了。
張文雅有一點點好奇,不知道他倆怎麽從相敬如賓突然激化到非離不可。
肯特先生接送了幾天克裏斯,下周便請同事接送孩子的時候捎帶上克裏斯。
克裏斯早上要一點出門,在路邊等著人接他上車。
13歲的男孩個兒已經很高了,瘦伶伶的,獨自背著書包站在路邊,看上去可憐兮兮。